" Y0 {4 x8 u, G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K& D1 n; r" J5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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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 P, a6 u% p- K3 a: l
2 a/ l( E4 Z3 M 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3 L& y2 a+ X1 T$ P/ t8 l. ~* H. V3 u ) H5 J1 q0 Z+ R7 v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8 f; O/ z, j2 a* r0 Z% i
O4 W& H2 D: X1 R 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 s* Z+ e) O W/ n- a+ H2 S1 F4 F! S; N1 |
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 \2 q5 Q Y, c ! g' t" ^# B8 [+ f. L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1 I; j3 E* [% N! G' t$ L0 k3 q# F% U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4 Z4 o) C' W3 M4 u5 I3 x+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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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_0 ?3 r: n2 Z3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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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8 ~' u* ^" U! b d. U4 ^- t4 m$ Z0 H0 K8 i9 x) E# E* d# a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r% o+ v) I9 _. o+ {* P+ M2 \# x" i$ _( U2 ^* j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 S5 k" N: ~8 V! C;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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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 A6 c+ M& F7 J, ]3 q+ H' I: V: `/ s5 T F6 k" k [- _0 g
“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6 Q4 e# Q) a1 Y/ ], D
8 u1 [3 A" ?( b% h: B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 m9 H+ o) k, l3 M9 t* Z" _/ E& {% U" i: q
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 F0 j+ l8 B6 n# y, ? H5 K9 S" m& L+ d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3 l' K, O8 S0 s4 l+ P/ J5 m
4 A0 u& W% M4 n/ l8 ~- I 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 R) F/ I2 w& o ; G0 }- ?. T2 f5 D: ^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 t/ f% l" j; N* i# j" m0 P * R6 O; T' L) A. b2 T0 e$ o 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3 a, d- \# o7 B$ J: z8 v
6 a: u/ d% Q. g( [. I5 r8 }/ X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 s1 v3 E! v, c& \) U/ D/ A5 B) z" z" m! K* ~+ j$ n' ]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 x6 F0 h8 z# l' F3 p5 {* U # S; c' Y0 {& {" A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7 t8 Z: B* W2 B7 M' j, q& q6 _! S8 Y* M- o4 V9 V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 h0 h+ J9 F% P) o& j) e9 U8 i5 J- D/ @( Z' f# X! x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F; h/ d+ r8 o% w
' K. v9 A' B8 @( Z. J8 l8 R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C# S1 `1 P2 y: f, Y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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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 z+ e,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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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但是! 2 ~5 D4 n- l$ _" W" R4 ^1 |$ b( r x" j2 I1 J" E6 l- o! y2 A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R3 J& L8 z; ` U4 m
0 D' |* [1 L# _, f" L6 l2 x 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0 e& T5 _0 G4 C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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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 W$ \' m4 E* O. A; |0 ^ O9 c+ A3 A8 m4 W# x: i$ `. T S T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 \4 E3 Y$ o+ y- d% Y4 k' K; L% V0 Q1 e6 F
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9 ]1 y$ F3 b6 ]! V) U+ k9 g6 E5 N+ E3 k. j, ^, v
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 9 N: Z( ?% a3 f Z7 _, Y, p, H' F, g, k5 B* h5 d; s8 d1 y( Z
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 b; k6 o7 q- a6 m! F. i" I6 Z 7 E7 E6 Y- g( m# y7 {/ P 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5 o( F/ z! z9 t/ `1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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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 }+ a6 [* B9 ~, x$ _; d0 b% \ & f2 z3 q0 ?8 k6 {' Z L 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F& @2 G: P1 M/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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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 + b0 G" z# G) W- X9 t3 `4 f( U/ F
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l4 Q7 F0 a; A'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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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 C2 N1 |( }) K% g! e / |3 F" v0 |' f/ L; E# p; _( t7 Z! n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G) q1 j0 {+ k4 J" _" @
% G& i6 B! E3 O0 E9 M' \' T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0 [4 l% t; A6 d+ @7 R ! o: s8 B4 \% N2 t 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 N$ a2 @$ M) t1 V0 N4 l8 W9 A7 R9 @& V/ n- ? a% b, G9 S$ s" {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2 O C6 C& V$ s! F+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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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 ! ?0 ~- u. |0 h+ I : R% Y) I9 h7 u" O+ { “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V+ z: W, _2 @3 q3 D) J' x
% l& W% T- }0 [- e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h s! M5 `5 U# {* z/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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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U0 g+ `1 w; n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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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4 J* R8 W6 {2 u# T% w3 M+ _' b
* n* C1 Y% G+ k1 |7 o5 y+ ? 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7 b9 V! Q* J% U/ D' i. i+ x 5 [& h5 a3 \0 k) ] 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8 I9 Z) w+ {9 \' Q! Y
5 f y+ _0 \4 T- H. h: I) ^. ^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 V7 B& U) w% A+ A" N
. S& `" a3 E. v* v) |# G4 t 姨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牌。去掉两张王牌,认真的洗了几次,给我和他自己各发了四张牌——奥马哈扑克游戏的规则和德州扑克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人发四张牌,牌手必须拿其中的两张配下面公共牌的三张,这让大牌的出现更为容易。5 a& i. S8 M& f$ W; u2 M+ t4 F% Y
% p; @5 l9 s- |5 C W& @; r “我下注一千。”看过自己的牌后,姨父微笑着对我说。# v( j" U( l; D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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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底牌是红心KJ和一对黑色的8。按照《超级系统》里的理论,这是明显的边缘牌,介于跟注和弃牌之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一千块钱对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姨父和姨母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的生活费),于是我略做思考就决定跟注。. a; Z: J. d8 O6 A1 C1 }2 j. b
8 Q+ l0 r: d. X; ` “我说的不是港币,是美元。”姨父并没有急于发公共牌,而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说。 7 Z8 R1 l5 U b9 J6 K 5 y9 t6 e" C) x! I' p “那就是……”- b$ A, N7 D+ f;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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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港币左右。”他快速的回答。& o9 H' G0 Z1 p* X- u
9 f. D+ _5 C1 p3 s2 H5 M' C% y 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跟注,可以想见当公共牌发下来之后,我面对的将是更为猛烈的下注,如果我拿到些什么东西,我有可能将十万块全部搭进去。这个数字对姨父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绝对承受不起。我想弃牌,但又有些不甘心。 ) H" G* Q( Z1 Q! t/ N 7 O* E: J! y4 U& s% ^% O7 y 这种自己的心理斗争是很残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跟注,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弃牌。但不管怎么说,我扔掉了手里的牌。 : Q1 f# G& B6 U6 y8 I2 u) u$ i ( ?" h6 `+ q% r+ b0 z0 ?1 ?4 L 我告诉自己:“算了,我可以等下一把牌。” " |- `9 o+ i! E Y$ I- ?: \ # X4 p! k3 K2 A N! \+ v A! R4 `9 _+ F 姨父摇了摇头,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四种花色的Q942,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牌;我的牌比他好上一百倍。4 n! F1 R) u `. h$ l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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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会接着给我们发底牌,开始下一局,但他没有。而是销掉一张牌,发下三张公共牌——红心7,红心6和黑桃3。 / x+ A: @( ~ }' b+ r4 P8 Y% q$ u: M- I s4 V* p; _
“我们假设你刚才跟注我一千美元,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再下注一千,你怎么办?”& G# D% y" f#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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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跟注。”$ ?( B6 U9 Q) ~! k; W0 S, n9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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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是对的,你可以在余下的两张牌里击中同花,一张8可以让你拿到三条;甚至现在你的对8依然比我的杂牌大……”他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3。 & u/ {" k; j# P( s: K+ C! G# H5 U' K- Y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5 d* n& g1 y, N# z. |) C" c ' g5 w% t' h6 y/ ?8 w$ ? “跟注。” 0 w9 _- i- H4 [4 A: u5 m 9 j5 a" y& ?9 \$ V- R6 y! q& i “那如果你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牌,而我全下呢?” - C1 K1 ]: `& O" k% o8 R6 R7 o8 r 2 x1 Z7 ]" ~& C* G% e5 l% S 我沉默了。这把牌我有很多机会,但这些机会并不值得我拿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我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我会弃牌,把之前的两千美元拱手让人。 5 L/ d5 ~( k [9 O$ n3 o 6 K) b9 T, J; Q2 D 他再次发下河牌——红心10。整张牌红通通的,有些耀眼。 * {0 n& D& @$ T; J2 r( n$ Z 2 e& J( R1 Z' m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 e' f2 n K3 V, Y0 S6 d9 r8 U0 W f$ Q3 Q. F0 @, _% Y9 ^0 L* `
“跟注。”我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因为我知道姨父接下来的问题。 2 q, F- }% H5 T/ J4 P) g - g0 R2 F! S3 p: A1 }/ k 是的,他问了:“那如果我全下呢?” - o7 L( }: w7 c4 J; `8 r/ V! E& K; m1 W( Y5 L0 O4 ?* D
“你会不会惧怕我手里有两张3或者红心A和另一张红心?”他问我,“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输掉一切而扔掉手里的大牌?”9 Z1 k% V) ^$ i0 k+ x8 ]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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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空调的冷气似乎突然加大了,我感觉自己身处寒冬。" d/ n+ i" f$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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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把所有的牌都收好,装进牌盒里:“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你还没有学会……《超级系统》是一本教人怎样玩好牌的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V( G. w h# I
4 a; s, m! S5 N0 q4 E 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当我和杜芳湖拿着筹码和现钞走进阿刀的“办公室”时,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对我们倒还是很客气。 0 W0 a* a% N) }! o! e! ^9 K4 y% m# X) U" ]" R
“我听说刚才邓生被一把运气牌打倒了?”叠码仔清点钞票的时候,那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彬彬有礼的请我们坐下,还让小弟给我们冲了两杯浓茶。! N; ~% A' Q' H/ T( J" V4 Y
- W5 N* A3 p q" u+ e% a8 `! w' N6 S 我没有作声。我也知道阿刀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事实上,整个葡京DC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尤其是这里面牵涉到属于他的钱时。 ) b4 }1 g' t$ b 2 t$ f# n/ I( @" O- J( T “其实邓生根本不用那么着急的,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阿刀比很多上层社会更绅士的给我和杜芳湖各递上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叼在嘴里,三个叠码仔走过来给我们点上。 8 M6 M7 ^. S; H# e3 O2 n# _) t5 B5 ]& X' f; h; ^* M3 c
吐出一口烟雾,阿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芳湖,然后带着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被人称为‘扑克皇后’的杜小姐吧。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想必是你借给邓生的?”, |0 T0 w+ z) R: y(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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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过阿刀的,也没有必要瞒他。! _1 N+ g! }4 J; T+ G%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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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动作暴露了他流氓的本质:“好!邓生,杜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F9 |! |7 ]8 r6 i" O
9 c; T3 n2 X5 v! e4 Q$ b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看出了我们的疑虑,阿刀笑着站起身来,他接过手下送上的茶杯,平举到眉前:“我想,邓生和杜小姐对我刀仔的了解,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其实我刀仔这一辈子,就只和别人讲两个字,一个是‘信’,另一个是‘义’。邓生有信,杜小姐有义,不敬你们,我明天都会瞧不起我自己。”3 R& U A T2 k
1 M0 L" w" g* x5 D s 他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水,还亮出杯底给我们看。我和杜芳湖哭笑不得的对望一眼,然后也站起来,喝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z/ i. }7 |7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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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胡乱抹了抹嘴,等到我们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我听说昨天我的一些小弟对邓生很不礼貌,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希望邓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5 G7 T6 f% \& m: M5 U3 q6 V 4 @5 Q+ l% y* p4 |' |& l7 {) ?) d 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阿刀继续说:“我刚才就说过,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只不过我刀仔既然干了这一行,有些规矩就必须遵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借这笔钱的那个人,并不是邓生。但既然他拿着邓生的身份证……” * w( r& ?3 T9 d" j. c( r5 Q& X . N+ ]! B- x+ i7 b2 R! s k z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清点钞票那些叠码仔中的一个,走过来向他报告没问题。他笑了笑,翻出那张夹着我身份证复印件的借据,双手递给了我。8 `& p3 ~6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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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下面的签名,然后撕得粉碎。 " Z0 O2 |1 b: B& m0 M+ G4 e" Y1 T4 r
“邓生和杜小姐都是我刀仔很欣赏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刀仔就是了。”阿刀双手摊开,我知道这是送客的表示。7 d; w8 E(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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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不想再和他打任何交道。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杜芳湖却突然说:“我想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江湖传言误导,对刀哥有一些偏见,还望刀哥不要介意。” 5 X {) u* o5 C 6 z* ^* z- \3 L7 v4 e 阿刀似乎有些意外,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杜小姐言重了。”4 X5 {; B k6 Q; a7 @& ~3 J*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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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刀哥这么讲情义,那我还真的想要刀哥……帮点小忙。” $ }, g' n' W( F ; b/ p9 {# U4 ?* R1 U; [& y “我刀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还有些宽松。杜小姐,你说个数字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规矩……” ' g5 F% [3 e4 n. @( ~ 5 M' `6 a! s) ^' q “九出十三归,我当然知道。”杜芳湖再次撩了撩她额前的头发,“我要借十万块,如果明天还不出来的话,下周我一定还你。”+ w: S9 w3 I' H! b# r
! [# }2 E8 Q3 w/ q: z “好,杜小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阿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借据,“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扔给杜芳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6 A; r4 }. x. Y$ n, j# H3 w8 u , r, T; F( [1 H% F5 k, P 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 s" ?! c- m9 `' B c! \
3 ?1 |# h9 }( m4 u “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 ' i4 y: \# G& E6 s3 ~ f% q* }& h) q5 x% X
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 D3 x6 t# ~* B$ c) M
i! R9 q( p; y/ F* ~ 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9 K2 \# d* N, ?; @. Y0 _ 8 D% }' L$ Q3 i4 I% y' O T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1 Y: w8 w9 e5 k7 K( t& b% w- ^0 v" y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o# H* ]/ C* ^- G$ Y m' j- C- n! C# @" v1 r. E. g' \" B
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 V& {* k$ s( r
6 M4 N! H- Y+ Y3 P N' `: h6 ` 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 v) S4 x0 N' I( D, j) J% B
( {3 D) I% w9 q* p# }! y" Q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0 F! F; R3 e3 d7 a+ L . Q& H! K4 X8 b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3 Z8 ^; e3 O) L6 T3 ?. c4 Q: F5 h0 P4 r& Z
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 V* b- ^8 @ b1 U' [9 `- W # ?) S G7 V. h4 \* A “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 ) C, w8 |# Z8 f' s' e5 Q & D; Z! k- M! U! u1 O; P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1 h2 g. ]0 n+ }6 U5 p 4 `6 p9 D2 R7 D" Z& W, u& o8 a 我们先后去卫生间冲了凉,换了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躺在各自的床上。我满怀心事,无法入睡;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我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转去的声音。 6 k3 }, C, h; X a9 t1 y% {0 k& s# B4 u: t
“你不应该帮我的。” : ^1 \. Y* z* s) z/ N: a5 w 8 ?9 L8 Q5 L2 t3 l: q5 B; s/ k6 w “你应该玩得更凶。” ( S. B' q1 P, p: c# ` 5 o. G% ?2 r! n: d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6 q- C" j" Z7 h% k7 j# ~5 u9 H * E0 x. J4 ~ R0 _$ k; r- o6 `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U3 t2 l6 J3 j; r0 U( L) ?
: c! n, {2 s) J/ u6 x “好,你先说。” c: V2 m l! M" C. B8 {
) B+ T" m& M1 J; N8 G0 _ “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9 h4 E) C1 H7 v- C) D+ w
8 r9 @+ o. p" n# K, W& K “还好。”我回答。/ h- {% y( a+ u- z/ L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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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 Z, t2 ]5 L+ c# X) x0 C# p) e8 r+ o
“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l0 F" e) U/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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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2 V5 j7 m2 {& C! b+ \& U/ _ , d/ v( E7 k+ K- D. J+ ] 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 [' _0 _2 J9 F# x5 o; p&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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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接受:对于一个连续弃掉几十把牌,或者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参与到彩池里的人而言,他的每一个跟注和加注都能引起对手的加倍尊重。他们会相信你拿到了真正的大牌,然后毫不犹豫的弃掉自己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牌——尽管那些牌他们原本想要跟注、甚至加注。* Z: W, x2 L; |$ m, I
`# ?, T) k2 l7 T% e- F 而赢钱的另一种方式,是用最凶狠的面孔出现在牌桌上,你可以不断逼迫你的对手弃掉他们的大牌,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牌那样。你可以像我姨父一样,拿任何还算过得去的牌不停下注,一个又一个重注;然后加注,把彩池加到一个对手心理无法承受的高度上,让他们觉得为了再看到下一张牌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后,你赢了。4 Q! D0 u+ S'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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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玩法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据我所知,只有拉斯维加斯那些最顶尖的牌手才能用这种方法不断的赢钱——最危险的事情是当你凶狠的加注时,别人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牌。他们知道你会下重注和做一个更高的加注,于是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然后静静的拿走你所有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下)9 l; Y' f+ D' w4 e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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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的姨父曾经教导过我: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 |/ b# t1 A k+ v6 ?# K
6 z: I+ u+ x Z% [" B% U 德州扑克尤其如此,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 ! `2 b$ l& r1 D# W z # O7 D; ?! @1 e6 O( g6 v2 J( G. ? 有一句已经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而且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 p, t/ |; C9 T6 K1 V. J$ X2 S6 ^; ~/ y! X" F7 g4 |
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 Y/ e7 _, C Q* N/ k$ ^- m& F& z$ n+ u- g
无论是紧手玩法(只有拿到大牌才参与彩池)还是松手玩法(以任何两张过得去的牌参与彩池),甚至杜芳湖使用的奔放流玩法……* J% [( d' q# e$ w5 t; R" f9 Q4 e
0 l, i, k3 h; G$ G 每本技巧书里都不会有这个名字,这种玩法的学名叫做超-攻击流玩法(以任何两张牌进入彩池)。在我所知道的顶尖牌手里,只有古斯-汉森一个人使用这种玩法能够赢钱。当然,像杜芳湖这种只是捕杀小鱼的不算。 ) |# f. C1 W5 `, y4 B2 U# R1 n# g! {) u6 k! |% i
好吧,无论任何的这三种玩法,真正的关键在于……你必须读懂对手的心理。1 T( l* a2 P7 f) R
7 U; e, j6 y- }6 Y c \ 我也可以读懂对手的牌,但我不是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我没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判断正确,甚至连60%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我凶起来,也像杜芳湖一样奔放起来,这种打法可以让我每小时挣到一万块钱。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撞上一把大牌,也许一切就都完了。: \1 x) c( {0 y+ ?" X$ a
+ a8 B5 A2 ~4 [) f8 d 还有另一个方面也必须考虑,河牌出现后,所有人,包括鱼儿甚至是新手们,都会很容易的认识到谁的牌更大;他们会坦承自己的失败,选择弃牌。所以全下或者加重注的行动往往出现在翻牌和转牌后。甚至翻牌前的全下也比河牌后多,但是,问题出现了,无论你的牌优势再大,河牌也会击败你的梦想。就像凌晨的那把牌一样,我想要赢得更多,然后痛苦的发现,我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 p0 s& y0 {" O! S' P y# Y ! N# L2 e G; ~- b+ M 我输不起。我只有有限的筹码,一旦输掉我就一无所有。. a( ~9 L6 j/ ~# J, i
- u6 _- T6 V+ W1 m# E 更何况现在我一分钱也没有,还欠着杜芳湖十七万。我知道她会借给我四万去扳本,那么就是二十一万——债多不愁这句话并不适合每一个人。如果说我在欠她两万的时候,可以选择跳海;那么在欠她二十万的时候,我连跳海的权利都没有。就算是死,也必须先还清这笔帐,因为两万块钱也许对她无足轻重,但二十万这个数目太大了,大了她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死之前还要拖人下水,这不是我的性格。4 H9 h2 @) j2 @/ d; N2 X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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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她静静的看着我胡思乱想,并且一直倾听着我的忧虑。然后她问我:“如果你的一个亲人得了绝症,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但不手术的话他必死无疑,你会劝他去做这个手术么?”: Y I/ ^9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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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9 V' F# N: m& ^.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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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30%呢?”5 ]: Q' P' W% Q2 q' d7 L& e6 R
) c6 G" T# f$ j “当然也会。” 5 \1 n- a# ~7 g / I7 \- F4 d" D- {8 G2 q* j “那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她说,然后走回她自己的床,钻进被窝。但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跳楼自杀的姨父……是不是姓平?”, N% L7 V, T$ {! y6 G# s6 \4 k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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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跳楼自杀的事情曾经在香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几乎每一家报社都刊登了这个消息。我点了点头,回答她:“是的。”8 z* H0 p8 ` N0 h T+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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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 v/ |+ G1 D k7 x9 Z7 `* D2 L+ f/ o& L
杜芳湖这一声拖长的“哦……”滑过所有的半音阶,由高而低,直到完全变成哑音为止。过了很久,她才问我:“那么,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挺身而出、为他的遗孀承担六千万债务的侄子了?” 8 H! S( ? S# y# V, D, U8 |% d) K }9 ^5 {7 c
“没有那么多。”我淡淡的说,“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变卖后还清了一部分欠款,转移到我名上的,只有一千二百万而已。而且这笔钱是分成两百个月来还的,也就是说,每个月只要还六万。” 2 W* @1 k6 f5 t( v5 g6 p! s' U. s- v ]! c1 R) R$ o
“那平夫人现在……还好吗?” , d; g4 @# S$ W! y 9 y" U2 o2 b/ V/ d; v) V “应该……还好吧。”我没有办法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姨母在姨父走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走出那套别墅一步。她整天整天的呆在姨父的书房,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信她不会选择活下去。 5 e* x! K# H# w) Q) {. s5 W# n, W& V7 w* x" Z
“他们有你这么一个侄子真是幸运。”杜芳湖说。+ ]/ n) g) T" s8 L. W' d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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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把我带到香港来的,而且他们一直把我看成自己的孩子。”我叹了口气,“我只不过做了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 U! u' z3 m$ L( W1 h* [; f: t) H# e% K
“每一个儿女都应该做的事……”杜芳湖沉吟着,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很辛苦吗?你完全不必这样的,香港有破产保护法。” 1 |" b, z; R( C! l5 `. I+ s l( W0 W5 R Z6 B' {
“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建议过我,可是那样的话,我姨母就必须搬出那套别墅。以她的精神状态,我不敢想象离开了那个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冒险。而且,我想让姨母住在那里,那里有她的回忆,和一切。”顿了顿,我继续说下去,“和钱比起来,姨母对我更重要。” w! l9 Y# T; W ~4 [2 K- }$ g0 d/ U5 U% [4 p. U
“那她知道你玩牌的事情吗?” 6 c! }9 m4 R( d) O, R. b" D3 [6 ^1 ]8 e( b3 m/ V* U& R& Q/ \5 Y8 f6 B
“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的舍友龙光坤……”# X$ N3 j, C' m' t' a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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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停了下来,杜芳湖看着我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试探的问:“就是他拿了你的身份证……”+ \, \# v& S: n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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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上)+ [' h; A6 v7 E$ r) L.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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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一纪念中学的宿舍,是两人共用一间的,这和其他任何贵族中学都不同,据说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学生们的团队精神——送走姨父,在帮忙扛着行李的校工指引下,我第一次来到那间三年内都属于我,和另一位男生的宿舍。. T* d- L: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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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第一眼,我看到一个长发男子。他穿着花格衬衫,下身很随意的套着一条蓝球短裤。当他从沙发上起身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绒毛,嘴唇下方也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而我最缺乏的,就是气质。 3 u" o9 ?2 d) \( d* Y8 B8 z- P6 r" D; H! ]' p" F) K$ T( \8 ]
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向我走过来:“嗨,中午好,我想你就是我这三年的舍友邓克新吧?” ' I6 R/ ^9 }5 z* A& o3 i8 S . U' r& E- E3 C, W “是的。”我有些拘谨的回答。 / G% ~& A. B2 c/ X& H5 j. q o& }( } + a5 \" V: V- M& ]; Z! P* `. _ 他对我伸出手:“我叫龙光坤,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这三年里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a# v `5 r4 H. O; T# u5 _
: {: S% |9 K4 \3 y2 h# { 我也伸出手去,和他做了个标准的年轻人之间的握手,然后我很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是。”* t, j" l3 Q7 N: |, C0 `/ Q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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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情的和校工一道,帮我收拾整理床铺,给我指明卫生间的方向。等到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校工离开了,龙光坤又坐回那张真皮沙发。沙发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一台三十二寸等离子液晶电视。电视开着,左上方是我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熟悉的Espn体育台台标,但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9 C" i$ K# s: g6 o6 f, x9 T # c& w' S3 j' x7 B$ t# D “电视机坏了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把带来的书堆放在我的那张书桌上。3 f1 g: ^1 Y7 S: W7 Z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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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对我友好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时不太灵光,知道你今天会来,怕听不见敲门的声音,所以故意把声音关掉的。” 9 `! p& B1 e* }* R$ T; r' W }5 h2 ?; x3 n
我有些歉意的说:“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6 ?5 ^5 h. M3 m# M: K' i R
% }0 j# S3 V6 l/ v “不,不,不要这样说。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想一想吧,我们还有三年时间要呆在一块,太客气的话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哈哈。” $ ~" x3 l! D1 r7 _+ a+ V! d8 [3 S( ?4 \ 6 R9 O5 ]$ A# @0 {; o 我很高兴能遇上这么一位室友,看起来他似乎很好相处,于是我回答他:“好的。”% z9 j4 K/ Q$ s% y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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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8 B$ A( q2 K# K: }/ X 5 Z- [/ C2 t5 C# }! B' G3 x% Y 通过了这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我已经能够听懂那些英文解说:“您正在收看的,是Espn体育频道直播的2010年度Wsop决赛桌的比赛。在刚刚的那把牌里,道尔-布朗森在翻牌前以AQ全押对抗古斯-汉森的口袋对子K,虽然翻牌圈给布朗森发出了两张Q,看上去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方。但可惜的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极其不幸的在河牌看到了另一张K……道尔-布朗森第五名出局,赢得赌金三百八十四万美元!现在,全场牌手和观众都起立鼓掌,欢送这位最受人尊敬的赌王!好了,接下来是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我们将对布朗森和第六名出局的陈大卫做一个专访……广告之后,我们再见。” ) C. _2 s. r+ o; [5 ]* q' r9 J7 O; {# c) P! C4 r R4 l
当解说员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龙光坤摁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键。屏幕在一瞬间变成黑色,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解说声也消失了。这声音消失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坐在书桌前的我能够清楚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以及从网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击球声。; l6 f3 q, F. Q# \& B, T# T
* ^) {- m# g3 \" D: q# C1 q 龙光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他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好像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阿新,你玩牌吗?” ; J% ~& ^1 r& d" B" A$ { ; t" D; k6 _, t q" B# u) g “不,我从来不玩。” 8 |4 Y* T6 \& O0 N2 ` ) n" r# v' a7 d* [" u2 w! Y “那你知道Wsop吗?” + m: w# A" X' N' f+ a + N; e, X1 x: L# A) B2 y/ R “知道一些。”& S3 }, b d9 C,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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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撒谎,从一个月前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就开始转播Wsop的比赛,而且我也从节目预告里知道这场决赛的开始时间——十个小时前、香港时间凌晨两点。. H, ^$ u/ W$ \. y6 P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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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似乎很有表演欲,得到我的回答后,他开始不满的大声抱怨:“既然你知道Wsop,那么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是Wsop的决赛桌,世界扑克游戏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是,这种转播实在太他妈烂了。Fuck!他们老是说决赛桌有几千万观众,但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几千万观众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看的是牌手们的斗智斗勇。可是!每次还没有开牌,转播比赛的那些鸟人,就把他们的底牌都亮在了屏幕上。这就像看一场足球,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了比分,你还愿意熬上他妈的一个通宵去看这样的比赛吗?” 8 E- V* y' Z3 x4 e- s4 Y3 @! K 0 k: N" @7 Q# M" o7 q% t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对Espn体育台的这种做法也有些不满,虽然我并不喜欢玩牌:“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不亮底牌的频道呢?” 5 V" Q+ U3 S3 V! J4 s: b4 ^+ z4 N
“我很少看电视,平常我一般都在电脑前……你知道有这样的频道?”- g h- t8 c) f7 w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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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可以试试BBC体育台。”" f/ ~' u1 x4 Q* c y3 x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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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马上又打开了电视,香港能够接收到许多电视台,他很有耐心的一个个换下去,终于,我们看到了BBC体育台的台标。屏幕上,余下的四位选手正在分别就座。 + u- F9 L7 R9 N* u8 ^6 Y 0 t, E! C$ _" O3 L1 l 场间休息结束,比赛继续进行。龙光坤坐回沙发,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而是不停的大呼小叫,声音比电视里的现场解说还大。在牌手下注、跟注、加注的时候。龙光坤不断的猜测他们手里的牌,大多数时候他会猜错,但偶尔也会有几把猜中,这个时候他就如同中了大奖一般兴奋。 " j' f* [9 T4 I! x( R( z8 k+ J- r+ V . J1 \$ |1 a- e. G3 N “嗨,阿新,这真是太漂亮了,我说詹妮弗手里会是中等对子,果然翻出来一对J!他的打法太明显,完全把底牌给暴露了,这样的水平怎么也能进Wsop的决赛桌?就算我是他的对手,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弃牌的……哎,我说,放着这么精彩的比赛不看,你想去哪?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q% K6 a% L0 X$ p
& {, b8 r, V6 V3 @( b g “没有,哪儿的话,你一点也不吵……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想喝杯水而已。”& o/ q% q# Z, _1 g
u) r) O* x1 c* u# s “哦,床边的冰箱里有饮料和冰水,你自己拿;喝完记得给学生事务科打个电话让他们补齐就行……嗨,来看这把牌!”: V' h% c% L4 E2 g5 R
& \2 I1 y7 ~* H2 p6 n 他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屏幕。刚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的我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8 W* ?1 t" I. q; n( E: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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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桌面上,发牌员已经发出了三张牌,草花9,草花Q,草花6。2 y0 J# B1 Y$ `+ n9 v/ [/ w
$ ~8 e, }; V# g% q/ N “汉森下注四十万。哈灵顿弃牌,轮到蜜雪儿-卡森……蜜雪儿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跟注!现在发转牌,转牌是……草花2!” 2 g6 l: \: E% W( m; y( Q" Z5 X$ z5 w5 \5 O) q
屏幕里的两个牌手一直盯着对方,想要从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底牌。龙光坤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标准的同花大战,他们肯定都已经同花了,但谁的花大呢?我猜是蜜雪儿,她至少有张K或者A……” / B R N, {8 q6 L7 q 8 X- r8 n j- g' p( D" \7 |5 X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6 f; G9 H; r: a4 y8 U; t1 x4 M, _
8 Z' }2 P Q7 ~( @ G" w6 k “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 _. U0 ?, }' L a' T# u
9 u9 a8 z8 j0 L' a/ ^; q “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6 p1 y3 H, `5 f2 J' \" v
' {* u2 D x. N5 L% [# F9 s/ N 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 - n) `& X( [" x, i& z' h% i3 P( n5 _3 I% ]
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 ' x* B. [* D U& x* S0 O ; @' E% R$ ?5 p 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 j" e% j3 j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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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 5 m, n/ q8 w4 R$ D+ @4 `, A : D' v7 L2 p( a- J* d0 ]( q 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 . I! ~+ f3 i/ U2 b( B; W8 e/ l2 Q: |/ v h5 ]9 V5 O
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h. H+ C2 u) F7 @0 c#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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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0 K3 Q$ I/ N5 `6 `
# H( y3 U$ o, B 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 ) |! E8 A' Y6 P! o. Q! c* ~* \" D. B: u3 g# b% V/ r
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 |' ], N) X5 |4 q8 c#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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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 B7 o" E( P* m# G. x) S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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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 ! ^* C5 S' H1 ~7 r( w1 {) z ) H' J# C* X% t) ~ 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0 o2 ], \+ [ E6 W6 Q! z
, Y( c' k& `. `+ W; F! v) O- U 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 r9 {' Q6 ^# L4 V( U3 F( H2 s7 b' R* g |% P+ V7 ^
“我猜的。”我简短的回答,并且端着冰水坐进沙发,准备开始欣赏下一把牌。 ) R: c9 m+ o, b8 H1 ^2 h7 L( j0 m* T' G* C( m
可是龙光坤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同花顺也能猜出来?你怎么不去猜6HC会出什么?” 1 V3 U3 A% v) E1 ~ T# z! w' z! z. x) U- G
“我真是猜的,你听我说,发转牌的时候,汉森的表情确实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推筹码出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们都能猜到蜜雪儿的牌,肯定那时他也知道蜜雪儿有一张大草花,已经比他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下注,我猜他有两张小草花。可是后来发出河牌后,汉森毫不犹豫就跟了蜜雪儿的全下。那么,你说,既然他是两张小草花,又毫不犹豫的跟注了蜜雪儿的全下……如果不是他有同花顺,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 y8 K# U' a3 W' I2 G9 o ) g0 e# V) c4 l7 h 然后我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是汉森,又不是傻跟!”9 H, F4 \# R* Q
7 W) }, R' N" i( d/ G- W3 _ 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9 v- |+ v/ C9 D' e/ K% a$ Y- D$ I |2 M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Y8 e( ?"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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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 & z- t/ W9 b4 k ! r) y: T" ` W& M+ w, p0 {3 P5 \/ F8 m2 ? 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 ~1 \: P+ N/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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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8 N q' w1 s! Z5 h2 X# B! ]) c# Z; K( @! T+ F- U+ v
“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2 m5 m9 ~2 J5 T! w0 | ' Y8 r6 U! D6 a1 e* {! U' ~ j “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 ( c& J3 s$ i; v+ p; w, [ ' F- A7 X5 q) Q$ T “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 T, ]0 w7 h' v% E/ I) c: u( q / r/ q8 Z( N" o7 a2 ^- `( d; k “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 n4 F2 H3 S! }/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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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 3 G7 |5 I) T& ]& V Y/ v 4 J( T/ @4 m1 T8 r8 x: `/ R/ y 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 g% ?9 e)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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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z$ x7 t-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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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5 U$ m+ A ^' Y* o " E9 Q% B. ^3 P* r, i! z “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1 s) w" l; B# B1 y6 W8 o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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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 u/ z6 [0 B, s7 a ) J4 R' A) s' L- Q2 b0 e, z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9 |' b9 R% d/ S ' w6 L @3 ^; V, B8 s: J U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 s J% p8 m( S9 l"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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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4 C5 M# R& o4 T0 ?5 H! i8 W! Q) s* j" ~( S
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 , v& Y5 Z, Z+ y+ a7 H; \5 N1 s; s) v* |9 c% s( D4 }5 t1 U' X
“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 {7 o* ]) K& p7 v q: D; [% u! O9 E# w, Q
“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 $ R- c7 j5 [3 z) B/ `+ I2 g7 @) h% D
“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9 K* n. e- k: ]. j- s( |4 U*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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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 c7 [4 u1 A# \: [' k- q: b/ w
* C) N2 D; Q) \5 X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0 g9 `5 X, D- e3 \& X+ S3 K& u* _- S, C5 U( d$ {9 p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8 K5 A/ }. v) S9 U2 ~' {
5 j) v- |( D' O, |: [7 z “当然。你的意思是……”) ~8 O' C+ Z6 x6 h( p- B
! F' Y0 r& w0 B) h+ E “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1 x" c8 m+ H; t) d2 r6 |! {: M. j# Y |" [! h8 _
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 R7 s0 ~! p' \# p2 g! ]1 @: }; H1 O) y* V. d
“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 G' E4 F6 i1 k! E. j0 f% I$ b. @7 o C p7 W% |, f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6 d) I4 f9 E7 T K.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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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1 K. [- D( f! B) {0 W e% ] E1 _% x 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9 F2 u+ X3 q6 F$ `9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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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h% I3 B4 ^8 r: m2 K5 P( y
* b- D% r, ?# A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t# \' `1 K+ Y t' M; S+ p: O5 p- _# @+ t+ S8 l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 L% q0 ]( f5 S! ?'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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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4 P5 x- A$ `6 ?2 L O; S
6 L# U# F* J7 r: L8 r7 \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0 D9 j* i6 b, }( I2 W7 u 2 [" x9 J9 @, [, |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 7 S: W8 x' e/ E% l- f5 r% J6 P % @# I6 T B& X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 x' ?1 s" e# g4 _4 ^9 z0 M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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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9 J) ]! |% r/ m. I8 x5 w4 }" E# O" L) \# b0 o+ [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 E' ?# N) |2 ^* T+ K) a0 } ' p/ o+ C- X. U% D/ u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1 O% W9 }# T4 F$ p7 F ! I5 c0 C* C+ F: {/ z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4 u/ Q% T& A" V$ n; B; @' z 3 E* G8 J t" Z" ]1 f$ u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B( Z* ]! D% S
; x# \( L6 m: n% N# s' L' {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W" I; _4 Z& p( b/ E; ~/ x# h' i, R* g% s- G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4 A; n% s2 A3 ^; Q- 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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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f# Z) g5 ~* F$ U9 W7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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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 c8 [0 P. G0 w8 `" n* P, p . H* Z# J+ {5 d) { 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4 k" s1 S6 K7 w3 C+ s: K
t& m3 ~: w8 p, i3 G& v5 Y2 }' @ 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9 E# `# |2 @9 `* x( \9 r) U ) u' A" u6 N4 @: b* b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 x. |: b' O* b' _6 c: u
9 r( Y k8 o- i( V0 B" }! T “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2 J* _2 ^) k7 \, r) H3 Z( M
2 m% D( N, s$ m) S& v “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7 S1 @, _# G) ?4 E
4 O, s+ d6 d5 [6 c 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 }7 o/ B8 ]7 v c8 n/ p5 b* i& p' j+ w- X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等到小额筹码换好后,杜芳湖问。 # Q, L9 B f0 }$ m9 J$ E , m( @# Z' |! r2 i( l7 C8 j “是的,已经耽搁得太久了。”陈大卫很温柔的抚摸手边那个橙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 N; z( U+ j" }: a' o 3 G$ \, d( D' Q- t2 u 牌局开始了。杜芳湖正好是大盲注位置,她扔下两个500港币的筹码;小盲注位置的人也扔下了一个;然后发牌员开始发牌……杜芳湖的下家在看到自己的底牌后,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再下家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弃牌,现在轮到陈大卫做决定。# a0 s9 U& G1 N1 u. k
( D: J: o" z' A0 u9 O$ I: u “我加注。”陈大卫把橙子压在底牌上,然后扔下四个五百港币的筹码。, u' }* {" T( h0 |: F"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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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所有人都弃牌,大家都很惧怕陈大卫的加注。有那么一会,我以为小盲注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跟注,因为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筹码堆。但他畏惧的看了陈大卫几眼,还是选择了放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有做决定的人——杜芳湖。5 B% u- ?" ~/ R4 g#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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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 }! \8 f6 Z$ @8 U, m& k6 E4 ~ + D' D { R( b" K6 a1 d* n “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 * Z8 l: z8 B0 K V+ C$ Y + H, l5 k9 b6 e7 b# u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 , Q4 B' W3 n& u( p w7 u. ?- V& d! w- N3 s
草花3,红心7,黑桃Q。 % p! F5 x8 \" b" j$ r% D 8 y5 k3 h4 d3 y, u# o 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 : `* o$ C) z1 b2 Q) Y7 R! J/ g' r; O. _" M( L) B
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 ! C* F" I* A2 w' l* i5 U1 i2 \: z T
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 M. a" I# {2 [/ W' o$ Q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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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 0 Y; D( {/ M6 x& x7 b8 `1 t- H% Y' F6 h# @ p$ q
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0 r" W! ?* u: c9 B7 F: d v8 d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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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敲了敲桌子,陈大卫盯着他的那只橙子,再次温柔的抚摸它,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大约半分钟后,他淡淡的说:“我全下。”7 F" y D& ~, y1 q
( ~' Y- t. f4 R% _+ z 我听到杜芳湖叹息了一声;她摇摇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底牌,我知道她要弃牌了。但突然,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按住了她的手。9 {. Z2 @$ z" T9 @; a( o
4 {% N0 \& b* c2 E- } 我是如此用力的按住她,以至于我感觉到手背上的血管一直在膨胀,膨胀得像要爆炸。 . K( }' l* f' b; H3 z5 s% B+ I+ R4 ~$ B" g
“阿新,怎么了?”杜芳湖疑惑的问我,所有人也充满疑惑的看着我。 " G. F. {2 [ k' \+ p) I( V+ x ^7 ^9 ]/ [7 T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的看着陈大卫,他依然在抚摸他的橙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大约看了他二十秒钟的时间,我依然看不出任何关于他底牌的蛛丝马迹。 % a, R1 A4 |% U5 |4 T* K# f& H3 s* T+ ]: P( d0 T8 {
他的确是世界最顶尖的牌手,他隐藏得极深,我知道我看不穿他。/ o* H2 i8 ]6 R5 R% p* N5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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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了,清晰得就像陈大卫是翻开牌和我们玩一样——我用另一只手,把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彩池。 8 {8 {$ y2 u# f# k' y1 z6 a5 q1 S) k# D
“你疯了吗?阿新!”杜芳湖怒不可遏的想要站起来,但她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被我按在桌面上,她没法保持平衡。 3 J, d2 H- C6 n/ Z5 ]7 X& c% d& q5 Q7 i* t2 Y' V
在杜芳湖的头部狠狠撞击了我的肋骨之后,她又被迫坐了下去。' m+ v# o+ y5 q% d: B, M
' F) z- L+ h, {& a2 D8 s! M 她撞到了我的伤口,我感觉很痛,我竭力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疼痛转移开,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和的香味,那是从杜芳湖身上传来的。* |: u$ y1 G# v x1 J2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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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这位小姐。”陈大卫终于把他的目光从橙子移开,他看着我们,双手虚按桌面,示意杜芳湖冷静下来,“我们都还没有翻牌,我给你一个机会,更改这位先生的决定。”0 p7 V9 P) ]- ~& H+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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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更改。”我一直看着他的脸,“你是世界冠军,我们什么也不是。但你自己知道,这把牌你赢不了我们。”+ g2 c+ Y9 V; Y"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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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把手从杜芳湖的手上移开,然后我抓住了她的两张底牌,我感觉自己的手在痉挛,我的胃也是一样;但我还是翻出了她的底牌——3 V# n; ` u; U0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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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那一刻,身体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离我而去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还站在那里;我的脑袋乱哄哄的一片,就像有几万个声音在同时争吵。( h. F) C( e( y
: u! s& F* H- q, V 我根本没想到,敢于在翻牌后跟注四千的杜芳湖竟然会是这种底牌!% n ^" Z! O& M, v*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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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奔放了,如果这种牌是我拿到的话,在翻牌前,它们就已经被我弃掉了! 1 l+ `9 g+ K* g! m2 V: e( f2 b. ` 7 l: ?- ]8 \7 k “你只有一张10?只有一张10你就敢跟我的全下?”陈大卫轻蔑的看向我,然后他问杜芳湖,“这是你的决定吗?小姐?” # K+ y4 a. \6 }* A 4 U8 O" j* w2 u& P1 X( l) z) B, a2 g7 k 杜芳湖颓然的坐了下去,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把头抬起来了。但她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要死,就一起死吧。” 8 X' n1 F$ N$ ^ & }8 n0 A; F% c6 j9 Q" i 我艰难的把目光从那两张底牌上移开,死死的盯住陈大卫的眼睛,然后我听到自己用冷酷的声音对他说:“你的牌不是45就是56。你在等顺子,但是你没有等到,其实,不管她是什么牌你都赢不了;而我们要赢你,只需要一张比7大的牌就足够了。是的,一张10……已经足够了。”2 O. t7 W, n2 E
& ]8 K; O5 z: i: s6 P( W 这话是我说的吗?我怎么敢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对陈大卫说话?他是世界冠军,我只是一个输得破产的蹩脚牌手…… 5 m: A9 } \! o, F5 n) ]9 L% H& Q+ L6 e& K9 K0 x' U
但是脑海里那个画面再度清晰起来,就像是有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在告诉我:“你说得没错,是这样的!”0 _; X+ Y( H) s3 ^5 U1 A
1 V3 H m# ^$ v& f; c 陈大卫的手终于动了。 0 i( `+ k- t: l+ u M% q) u2 Y8 H, s; @6 H8 A/ a" U
我盯着他的手,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的手……/ D0 r# Y- q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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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的手终于动了,但他只是再度抚摸了一下他的橙子而已。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你竟然只有一张10就敢跟我……” 4 A- U+ U) q" Z3 x 2 V& c' Z/ F2 o7 `# c9 w 接着他笑了起来,很难相信,长年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他也能笑得如此灿烂。他用肥短的手指拿开压在底牌上的橙子,就像电视里的慢动作一样翻开了他的底牌——0 r) }/ b# _% z: Y# d
4 w: |5 `3 u" H6 m, S" H( @( J- ] 我想我已经知道回信应该怎样写了:“阿莲,你是一个好心的女孩子。但是,你的生活费我还是不会减少的,如果你花不完的话就让它存在那里吧……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你更需要帮助的人,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与我无关,我只想要帮你一个。”; j! t- W% y/ _)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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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直到上面那一段,她都是在别人(也许就是那个刘院长)的指导下完成的,但最后这一段肯定不是。* n# \) I1 \: {$ v# t* F! j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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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暗夜雷霆叔叔,我想您一定还很年轻,这几天我都连续梦到您,您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就像一个末日战士,您就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威猛、雄壮、聪明果敢,您一看上去就像是为了拯救地球而生下来的……不知道我说得对吗?我真的很想见到您,亲口对您说出我的感激之情,可是刘院长告诉我,在您四十五岁之前我们不能见面。我知道您不可以告诉我您的年龄,可是我猜,您应该有三十岁了吧(猜错了不可以生气),那么,还有十五年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也许还用不了那么久……暗夜雷霆叔叔,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6 f! Z. H5 X# P0 r) n/ ?2 Y' Q* o4 z6 ? ^1 w: D
“永远对您怀着一颗感恩之心的……小莲”4 K: R4 w) M% {3 l/ b: T9 y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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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直含笑读完这封信的。原来,能够帮助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是如此幸福——我想我有些理解我的姨母了。1 `+ n; M9 E0 I) J4 O
0 `- E v8 {2 Z) X+ }$ U 但我不是我的姨母,我没有姨母那样博爱,我只想帮助她一个人,阿莲。9 I& W/ l# B# V- F$ b8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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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任何人,与我无关。 3 p% J8 _7 ^' Q: z6 i: u2 s6 }2 A5 K; i7 ?$ b& }7 O, ~3 f
我坐在书桌前,想要给她回信,但我又忍不住把她的信拿过来读了一遍;她的音容笑貌仿似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在读完第四遍这信后,我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继续一直读下去的欲望。我告诉自己,应该给她回信了。 % ^ E: g1 P, F& ^$ f! F; E$ z) f' {- v7 ] h. r+ a/ {/ f2 S4 Q4 D
我在信纸上写下“杨永莲”三个字,但我马上撕掉了这页信纸,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字纸篓。我不想像所有人一样,称呼她的全名,我完全可以叫她“阿莲”;然后我这样写了,但我再度撕下了这页信纸,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字实在是太烂了,和阿莲那清秀的字迹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她看到这样的字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哦,在内地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练过一天的字!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6 ]6 @+ q& j' @ . v& d6 x; Z. V' i8 R; r& x 可是,每一次我都能挑出自己的错误。这个地方词不达意;那个地方写错了一个字……于是我写了又撕掉;撕掉后继续再写…… - h1 q* M" Y3 r2 {& F, [' \$ V1 M" J+ [7 f( C% c5 `& j) _
直到字纸篓已经差不多装满了的时候,我才完成了这封信。虽然还是很不满意,但我知道,自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Z! }; Q' p1 E
! q0 r' p+ d4 H) P" A4 s/ | 而这个时候,我的汗已经流得比刚进房间时还要多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6 m/ g, P! [5 g / A% L k# v! i' [" O. T$ e 其实就算抛开字迹什么的不谈,回这种信对我也是一个折磨。香港的法律规定我必须伪装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并且字里行间不能泄露任何关于自己的真实生活情况;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见,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够了解我!我恨不能和她分享我的一切!4 m5 D. Y( p8 s$ P"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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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管怎么说,这封信终于艰难的完成了。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 . [9 z- @1 H% _4 {, q( D! f( g ; d$ i( c8 G! }' b# { 别墅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电话分机,主机在大厅,通常所有的电话都是玛丽先接,然后根据对方要找的人再转到不同的房间——姨父的书房,姨母的房间,甚至是司机和厨师的。但我的房间……这是第一次。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八章 沉寂午夜; F# a3 S" y u! g+ w! ~5 i
L( e9 Z# l" T, I, ` 作者:阿梅起初,我以为这个电话是姨母打过来的,但我猜错了。通过电话线传到我耳边的,是那个热情洋溢的声音。 9 w% r* P+ ]6 w! ~" g# R ( w9 |- o" m6 q8 G' f" C0 j# R' w “阿新,你现在在哪?” ) J* g. {% J1 O2 L( ~. E& M 8 o0 S5 `. \$ q" r7 x7 b* \! I2 b5 { 我不禁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你打电话到我家,还问我在哪?”% m/ s* w2 T3 c" L3 }! T8 J8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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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昏头了,昏头了。现在有时间吗?”% }5 e3 D" P& b; p
3 M2 g6 q7 B4 v, x' K" J0 w) d “有什么事吗?” d; p/ {9 A/ h$ @4 O: A! e % x$ z4 t. P( F( C, e “是这样的,我有一些牌友,组织了一个SNG ; }4 Q3 B3 V+ j* K/ x八点钟开始,可现在有个家伙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我想到了你,我猜你对这个一定会有兴趣,不是吗?”2 G5 }9 z7 L! i5 X" h/ X+ E" _7 v
$ E" s# x3 Z4 W1 n: D2 ^& v 我的确很有兴趣,而且阿莲那封信带给我的幸福感,也使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分享,而无疑龙光坤就是一个分享的好伙伴。 2 C! o$ M7 w" T7 F9 h7 u - |) L; P* Q" K, e 于是我说:“好啊,你在哪里?”: M3 Q) ]; ~- w2 A
& V: j9 [5 \$ e2 u 电话里龙光坤的笑声很爽朗:“我就在你的别墅外面。” . T4 T, z, g5 s5 s! R) L4 W0 A3 n3 y. [
“你等我一下。”6 j2 Q2 U9 U- |2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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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着写好的那封回信走了出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玛丽正在拖地。我把信递给她,对她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姨母回来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 " N& Q% F. \- Q _) b8 O5 e/ I) ^ “好的,邓少。”# K+ s2 L1 X8 f%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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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玛丽的这种称呼一开始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叫法老是让我老是感觉自己像个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或者地痞恶霸之类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现在如果她不这样称呼我了,我想我反而会不习惯。 + _: ]) Q4 }8 }: S * {2 d% V! @! \2 l7 H9 m “嗯,谢谢。”0 L' a) Y; ]0 v5 m(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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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我轻快的走了出去。1 B" Y) @1 R. ?1 z$ U! T- p
3 O" g1 L, n; x& F7 Q" g 龙光坤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这很适合他张扬的个性。他用比阿峰快五倍以上的速度冲下环山道,这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体验极限飞车。6 E: F; j7 r! _! D7 B
. R5 }/ O' @* W1 C& b5 p 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边开车还能一边给我介绍即将到来的SNG比赛:“大家都是熟人,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联手作弊或者出千换牌之类的事情。阿新,其实你只要像那天干掉我一样,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比赛,嗨,不过我要说那天你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在和你玩牌前……”: {6 N& n* N. ]* O( l! r,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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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个通宵没睡了。”我接过他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一百遍。” ( f* t* {# B- h4 P! U3 p' w' W! J. J! n6 {+ D% p
龙光坤笑了起来:“有那么多吗?好吧,就算是。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这些人里面有钱人不多,他们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把牌;虽然彩池可能小得会让你打瞌睡……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牌局。” k$ r! g4 w+ E) l7 g, A' `0 N% G9 E2 D9 k( t% O% ]( J- |' k
“是么?彩池会有多少?十块?二十?”2 E8 B( M$ I1 Q2 A5 p0 @) T: y
4 ?/ }: z; G3 f; a% E; T “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U7 k% l. ?* K' K+ `
) @/ _3 K3 E. M' a# r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2 V N/ `- w/ I: U" q+ g0 k4 A* m, k/ W4 D: m1 Y# ?" ~; t4 n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1 p: S3 ]6 U7 y
) V! g) R3 i S: V2 W; {2 J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1 B/ \7 X8 y1 K* C; r5 V
5 V+ U% t& S9 P “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 w4 O$ l3 ~: {2 @6 i( K6 v% D7 [/ A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j/ U; a+ Z' D8 V# i&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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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3 ^' v: K' l1 ]. i) z
" Z. i* I# n. t4 ?; d, X8 }; \+ j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 _2 t0 Y% n! |$ ?1 _/ x* L: c" U; e% ?3 V# k" A9 q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 f: w2 B+ u' N% ^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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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 # ]( q3 [# `; |8 s5 J ! u: a m+ j9 c4 h8 s 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0 y0 K2 _; A6 A( k- v9 {# q2 i, o
“当然了。” / R2 o- z- C% x: o% F: e6 I. D + C/ W" S2 j' d5 w) a+ O/ b; k( S “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 P& F8 v9 K) R# r0 m( b1 V- K6 M
“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 J7 j& W- a7 @& V( O5 I% E 4 g7 _& N% r% N* k1 R* |7 _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 A5 |; a' o0 o$ Y( r9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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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4 P( ^4 ~* i'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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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6 Q; h& i( h p; X0 I5 c: t
5 C, y8 C* n) l “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 p# i* {; m# Z n2 N2 B& i, o& y9 f% w
“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 m( f2 W$ T' B$ `' c) s4 B! ?5 N5 I' p! c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w0 C' y; M0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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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 W( D. `& X$ ^9 e% i 2 P u; o) E1 _" s. f/ k/ F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0 ^+ u" o6 G5 Z/ u" z
. w* a. H( X5 l5 L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D7 r9 S1 j0 G7 G& U0 Y9 z: z - J+ [1 H; m* F- D; M2 ^ k; b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 P3 Y) S9 t% c. N7 Q% {
" {1 S8 [/ D; k) O9 H; C- ^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 T; o! U" w# U6 V4 p - h4 t9 _8 N' g% O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O1 Q6 n6 Y0 B6 C
$ y5 G( E# C1 S; [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8 e" H: A7 D,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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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 ~: h/ Y5 L- f, U' e' ? u+ v$ p' C! y5 R1 ~9 B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 ~* m* v- b+ F' l, _0 v% F* F " h+ m9 M; R, {: l" X6 X& d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7 n1 X9 C) Q. y4 J* C1 V4 {) D5 |5 n$ z# C1 E; _0 Z' L" C$ s9 D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o- z0 T. ~1 d% \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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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4 h8 b, ] k1 s. d( I3 G1 M3 |; I i1 X* N# f; T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s$ m7 L4 ^3 y" n
7 q% O; L' M3 e7 U9 g! Q- ?# s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3 u* J2 _# O. A0 U- s- |3 K % \; A+ R- X, y- M. x S6 z ?* [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 Q' ]3 S l' Y% X1 J; t6 o# S! x* |& M; L4 g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 @7 \( S0 \) }3 Q
7 i+ x d6 J4 A, q) {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 e6 M7 z2 D0 e( e+ L, J" A* B% b, B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 T v* P9 v
6 ^' D+ H* K, Y+ g8 p6 s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1 Z) s2 c# b9 V3 w& n; n# |! x% g$ S- [5 i) b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 J; M% u( T5 J/ B 8 t# g1 o) z% S, ~& p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 f4 p8 }6 E# k" i4 \1 U# ~ , W; _8 o5 s; u0 ~9 h …… ! T3 i( X: d8 R# R' t- R+ U! z( V- W2 o5 A3 S
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2 h X4 s4 v* ^* v 3 D/ }/ X, ^* T5 a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 + h9 `6 M* T. }) e" J, n# r2 m( m* G6 C0 V, c" j# D% l$ l
“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2 C: d9 p% n. V: W; I
, _8 c6 S, F3 ?) z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F1 m% u/ f z7 X5 F
* g, G' H b% T, \' k+ Q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 B4 D% Q4 \. Y; ]' N+ T( K6 S# \7 C0 y
那是一对真正的A。+ w1 ]& z, z* `$ B9 m t% K `
" Z B* [" x S9 @* _6 ] 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q: s2 E+ a7 n4 P' Q, z1 j
; _! I# F7 ~3 e, t" U" O; R 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7 m6 q! e2 h# Q; B# u
! `' u$ \5 P; D" c! R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 t# N6 f0 D: S; Q) e# t3 [
2 G0 J; B2 S. s( y, G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J7 [& k6 o. ]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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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 ]8 R! q; [3 o5 K ( [! e8 U/ v0 I8 a% |" U “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I7 D' w/ g4 L! {- I: {; D+ [. 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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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1 r- I- P$ ~, |' W( X0 V9 P- x- w/ t$ v
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j$ _; \8 `" O
8 }' j0 S8 d6 [9 B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 o* l# S4 U# _) |' w1 P& f4 Z, e( r! i. O/ n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4 X8 Q1 A: D5 W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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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2 f, D: S- |+ v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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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 L3 D- r N8 R7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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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y) W+ ~! W- ~*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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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 $ F( M5 b# Y; u" U. i3 S8 d4 ~' M/ f$ E/ J$ K, n
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 h; p, G, L5 z" ?, z( B; [% L$ ]$ r% Q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 L1 v8 X. H0 g7 ]3 c0 t2 N& ]' |- z# V% H$ \1 w0 I$ J0 R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5 x1 s4 k1 A" [% r&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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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0 b% Z7 y' ]% D2 f* d; I: Y 0 B6 c( R( j ?- y0 e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7 v7 ]: x4 ^- ^% _) T, o 2 `. d* S$ r! ?% f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A. p& U8 |$ y( s3 q
2 W: S% r& D; _0 i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3 P8 l1 K& p2 q( P, h
# ^& b$ S" U+ b8 d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g g. l- P- y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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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D1 C& m8 {* Z0 G, r% P/ I9 M. ]( S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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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0 M9 I& u3 l6 J6 c, ?
7 h! t7 H1 S. s% h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 / d5 z+ V1 C; ^$ n; ^. \9 J+ H: E& B4 T @' @9 U9 h
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 }/ _- T( M* Q/ y. R# o + b$ s5 d7 f7 d! E8 W 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5 R+ |* z- X$ _# O/ A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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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 b# I+ r! b. `0 C F4 u + K/ f9 t/ k( I I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 [3 q3 L1 p- ?1 m! m7 x5 Y% E2 p3 W4 M! K! Q: t$ m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 g: a+ P; b4 Y" s) J1 o1 ] 9 O: E8 B& G! E0 L- n& S7 H6 k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 2 D$ f7 m2 V* y- s: m; l! Q/ ~# J1 \; W0 Y0 @) i0 y) Q/ P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5 i O3 F# z' } ^- b2 \" _,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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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F9 Z# p4 L# e' K% r4 E) X+ ^ p. L) E+ t& w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 c' C5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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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w' |4 X7 n5 C
% R2 y# }8 m; y/ W0 O7 H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5 S. A0 o* A' w6 a& z5 x- X+ c& h
q# }9 N4 Y* Y5 m. f" Z. C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5 W5 }8 w! p% j {1 R- g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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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1 S& C/ X(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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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7 a/ l8 k9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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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 e" t# r2 {( v ( K+ }- L, \" m% O6 b/ s+ U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 ~) d5 P/ Y3 ^. ]9 Z7 X/ m* Z4 c* h8 w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 E8 N) y: `" ^# a; c9 p2 P; \4 c# w1 t: K4 i" o' {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2 r* Z$ l3 K0 z , h4 D7 q, e5 r% I# }$ P9 u3 s; R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1 E! U3 E% G6 ?$ g7 e ( V& T0 j+ b/ X K, g; @# X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2 J A/ a6 x) j6 k! {" R!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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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 I) O* ~! s4 @ 4 L" i3 F/ N0 [# d) r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 [ }) I7 h+ ^1 ^3 ]) Z6 m) ~* R. V( ]8 [3 D( L, }# O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 G# Y* H9 V. `3 U7 c# { E$ L# R" \ n7 v7 @; j; r" a1 c- a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 u! a" D5 r9 O , I/ j( \: e9 j) d' H( ]" \) K& Y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 ^3 l) c# X/ f6 a Y/ o8 D & c" _2 }% I( |4 {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 h7 k$ @( |' M5 [/ u" m+ Z$ H; O % K+ W; f$ ?5 p! I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3 \4 D" |5 m. a# ?3 J6 f4 Z4 l . A- J" P2 V B4 D; } “是的,我也一样。”9 J9 z1 c" e5 e: _7 _/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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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0 L& V- T1 L; K, j& L3 C3 [) I0 W( M4 {# W* Y8 b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z( ?* { I* `0 D.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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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1 l# ?/ G4 B8 U! z0 |1 P
/ o. k* Q' Y+ @( k7 x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Y2 T& A+ _1 A8 H)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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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 a7 E- e+ o' ]& X! R- I ( C' o/ Y5 _. A* r5 { “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 F# Y& a+ O+ f8 i4 {" }/ y) o
6 w) R; l5 z6 k [) I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q; s) u! X J7 [ P
* O8 P$ T# a! d% e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 n/ E& Z1 K; k9 N2 [; s$ I( F) c. J2 {% M e R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1 y8 L6 y P n. d+ i3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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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7 C, X& F8 T6 L9 I5 ?
% @$ f0 P# e. O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2 d$ j! n( j3 G1 Z& U1 E ( G( H6 O, `( H9 [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2 l# d- J' k3 o3 X/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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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h( _* T* g* n+ D% N5 U& x3 e A
* d) O* p4 j# B4 _, Z. ?3 e; O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3 [. h! C6 f( f: m6 K 9 {" l% @. e7 Z: k0 Z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9 l) d) ~% m4 q2 l+ v( ^* ^ + Q; a% t& O3 R' l3 D+ H: \/ u, w `) W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 {* ]2 B* }+ Y: p' b# J # j# | F' p: N7 u3 \ d# t) w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X& M! |3 Z1 \2 @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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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g: W+ |2 a$ C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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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 V; {3 K. r& t- K$ M$ J, H1 k& ~4 T& I/ `+ Z# A; H1 j0 S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F. o6 ]' t) K: v'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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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O# T* P- ?3 q6 w. N) v, n 7 g& I) z4 C4 e) l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i8 H, V& H/ f7 Y9 g1 ?1 g/ k0 ?2 H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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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O* s1 g5 }; g# o
4 e' C6 Q5 N6 q- \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 T1 L. s7 `& [, \% Q6 m R$ J+ x8 ?6 O# N3 ]/ v% @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 ~) m2 y7 Z9 Z v2 V( w: o* ~5 R( F$ D/ d1 ~" F5 H9 q9 i" |( C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1 S% m& ], Q* ~( V! M: z
; x* R) ~. K/ ` 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2 u8 u, M3 }4 I6 j $ A' T9 P4 t H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G4 M( q0 {" ~$ t
( q ^! x. ]- K a1 {* ?8 z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 D# O$ _9 b* ?% l8 b: j 9 T2 d# x7 r/ v6 y) B8 ^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 H, M/ T; H* f- Z" f) A) K) G % u: v. R- E( z s+ Q. D* I7 G “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3 r: w5 ]+ o/ n0 n8 i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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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9 N4 N& t; T3 T( I+ n
. R, G! [# I B0 C, x: F ~6 w 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6 S- ]3 N. j1 y( B# u, H& T
* j: H. Y1 h3 Y/ t4 ^; s$ p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 ( ?8 `" |* m" h$ c& m$ z7 g N ! R* E+ n3 X3 M0 o' Q' s- g/ d! B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2 U! o- _& q+ \# A! @9 a 0 c+ ]) W% R. d1 Q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 1 y, y, i# i+ j) A% _ % N) s1 ~7 e3 D! t( m: Y “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5 Y* `* X1 L/ m" L6 W5 Q6 H# o N0 C" p/ P9 U
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 7 e, n3 z e4 |6 R1 B" m3 x " X: {: U: k! Y 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 q0 S, F: B; S1 v' v, u, D
# P7 G& q* {# n8 V7 P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 b. |. j0 s' r7 H' \7 M( M, t1 E# \( z, ?7 ?9 \* f4 [
“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 q/ C A/ n, ]! g
( H4 ?: E0 K4 U, M2 ~; ? “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k$ g0 x& G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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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 m1 Z& u) M# J% ^! a4 ?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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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 I) g1 b3 q7 V, F. {$ { n: D# r1 Q. Y" S. m) w
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2 \$ Q9 P, G9 |1 }/ ]
/ A/ N9 h$ w$ @8 q0 l$ R 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 z9 X2 j, J& @" Z: }7 `/ m t- O7 I* f% w5 E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 U0 z5 V1 _5 Z) }2 [3 U7 ~! H1 u
3 Q4 G+ A8 n0 H0 B7 t 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5 E8 @. W* r# O6 o2 d- L7 g! T7 L
“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 . ^8 m q) U4 c+ [# r4 N, _* M3 ^9 O0 {) E9 ~
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 F9 F+ J+ k' B" P( L & Q% h. X9 U7 C/ I- U 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 ?) o- M, i! o0 k I8 C. D# i4 `+ x' U# s) l1 v& y) C- G
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j$ i( m; ]* q# b1 e/ u
3 ]( V( O( N+ l! U. K. K5 f 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7 K3 w; s a! o: b* F & N. I% E) k& p0 Q/ q' T 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 N7 X* R) Y4 }8 R" V6 M W. x- Q+ }* ]/ B8 I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 , n- E7 W3 M1 G$ \; R ; h# ?. y; G1 J$ K7 w5 i2 Y 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3 @, D/ y5 O# U7 a/ }4 v
9 K" q: p9 n% \- e8 G7 N 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 R) _/ B X+ H2 h" v# [% R. n4 M/ e) O' ?5 F+ a0 d8 {
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7 O2 y1 ^3 j2 q- m: u
& n$ O5 F: `+ E+ j6 t1 |: h: u 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1 v) o/ x0 c( `# ]# d9 z
1 S" g; O, d2 i* K “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 q! e# _/ j7 S ]
" g3 R, {5 F( g' P7 e" | 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 }8 l6 C; s. y# O% x* f- K
. O7 l* A$ J2 p s0 @* a+ G+ {0 v0 h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2 x! N/ H, Z$ {% d; S' Y/ i( d
/ M' q# O; C5 ^# l 比起上一次获得情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价值,这一次我自己都感觉要好得多。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美女玩牌非常稳重,她只在拿到AA时全下;秃顶则喜欢用重注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大家都只是跟注想要进入彩池的时候,他拿到89这样的边缘牌,也会毫不犹豫的加注所有人。 9 g# V. P- M. C : B/ j$ t4 K. E" e( W 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4 f: K$ {, _1 \$ s" m; E' m. C0 k" F/ j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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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P' U0 Y7 C' Z: l1 J3 t# L7 _ M
: y$ T3 K4 {3 d5 H 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 ) Q& |4 `# N1 s$ c' R$ L3 d. h8 _9 e L% v% \, E4 R; L- Z( ] 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4 E2 P" M: L9 u. g. @/ k. a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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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 # W; Q1 h# A$ w# R. e% r: N' b* r' T( K0 y8 L! v5 y6 D- M
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 q3 [; b6 |. s" J5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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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w4 u. Y0 G: L/ H! f( S'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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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 }& d% X, F2 V8 R1 Q: K * R5 ^7 G! I" `2 y* i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 g* @: w# N8 k7 F2 C/ j: N: `. R4 l; S8 M( X4 W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x# I6 c+ Q2 Y s, r Q
/ i6 k, c/ l( W" L “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 , h2 Y" x, o0 k2 P% @. L V3 P, a. N8 M2 I5 E) N. t6 K$ Y
“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 / h7 L+ \7 K1 C4 H' ?$ a! b/ X, Y% W) ?: R! R
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 V3 \. A4 U' h7 K; t # `+ T; L: N! X4 ~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 a) ~ I6 @% Y
1 U, R" g" G" M$ c7 y) J' o0 o! g w; k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 @: r" ?9 ^, q/ I. z# t# G$ S# R0 F% y# M# _. _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t7 }7 y$ G' ]2 b1 G
. J& k( b e, |' D- J" K7 }6 s9 Q8 z “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L' C4 a" b: A& m$ A U
9 \1 r% H& d0 S9 ]% z- M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 ; a2 X: [1 v/ W; g% I 0 p2 g8 t; k# F( @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6 X1 {' @! c"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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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R" l4 X2 o8 o8 p& z5 h2 | % N9 b! C9 X# ]& Z: `: W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6 c$ H# Y& Q7 c2 j7 ~4 m3 P*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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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 b0 f) r$ s* a1 O1 p& P 7 ]8 B3 V7 a6 F$ m6 h “跟注。” 8 g" d0 b& a6 F( I) Z, _4 Y : P$ z9 |* R% c; W; {- |0 m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5 B, z. h/ S0 @: ^4 u% M4 f3 ?
' V6 {; u6 G6 g$ U% ~' ^% M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H( z4 }( U$ F. H( z
: R1 [, l0 i7 U1 \4 a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N: _3 K3 `%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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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2 Z) }, f) N {1 `1 s, X7 b. ^4 F7 b' V1 H1 l5 N9 o$ E
方块J、方块2。 " U7 w1 |0 U4 |) ^" _9 @. ?2 W7 j4 ~2 O2 D+ Q# k- {: }
草花4、草花5。 & v9 D. s$ Y5 d" r5 H# ~ 2 _+ g1 j8 E( `: n 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T# Z: `, R9 }% p! c% j
+ C6 t. T# `/ F& m/ h “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1 U( l" F2 P5 S#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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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f% T" c) l- A
% P* P2 t, J1 g: n a “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 v9 x* Q$ r' c0 Z# x0 Z4 j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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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 b' w5 v* _7 `$ s8 W5 G) a : p3 q9 l/ Q/ l3 k7 @1 R: z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 M5 Q. H' R& f' P5 E# }6 } 7 G" b- e: I4 z# n2 J7 q2 S- R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 I, v9 a$ Z+ ^# w2 o( \ \0 @" P8 v4 ?; Q, K( T “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 _8 D$ ]0 p, m- {$ [* p " I0 r' b4 L2 s S" ?( [1 U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2 y) x1 X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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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Q2 o+ P' l- H) n: R/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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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 _+ C+ R! n8 s4 | - t( T$ X/ R+ n “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9 O0 V0 y# y: {0 S8 [( ]3 Z5 R8 W% b; G2 L g3 Z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6 @. G" [$ ~! m
% ]5 Q9 j$ l2 E# Y |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9 ~/ C! o/ R. l: N: M%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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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J) w7 ~& x8 ]: W0 L ( D) s) C7 x% W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 ( D: I, Z* F% R$ q/ z- V. p- N: Q3 k 8 C; G$ c+ G% q3 M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3 S& d% M7 U) k9 _-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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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7 z! O$ l5 u9 _( i3 }/ J
) d" @0 `, C4 B3 `2 ?! f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p1 x2 ?% U {* s W- g. I
1 d2 _6 d) E5 ^8 r8 t" r( `0 k/ [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 }3 g. `. y* q* y. J3 v1 P/ L0 n+ _! R
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3 `# Y) M. k" F+ f+ E% e) |5 U; f+ @6 j$ E) u6 t0 {
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 & ^% w* a) a5 i* a- W0 ` 8 g; s5 F* M( H% U1 @ “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 / B) F5 v! S' k& @: i; A / v; s, ] _4 U6 a. d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 a7 \/ y/ g- i
* t5 A/ q& F3 A; ^% p" d “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2 _7 ? c; k' G, k4 K
' `' o- v2 q3 z" L) [5 H 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 + x6 Q6 m- b% R Y! c' I, v 0 ~- e1 ~( b8 G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3 s/ _6 X1 P- ?7 S! D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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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3 f: `+ [( }) E) I5 v q* | s! k1 {% @% C4 `( A% L6 n. M 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8 s' k5 w$ L6 u9 a0 [4 F5 w+ x8 t
0 X* Y! f/ C3 z+ a4 U- `1 r# V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6 g4 x2 Z) ]. m; Q B; D, H2 h! v
, z- ?& r. Y3 _ 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 $ P, z1 ~, _& q) I+ I5 U( G$ p- ]9 j6 {- Z8 U+ S; @6 T: C( A Z, E5 V4 ~
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 9 G2 j9 p( |4 B) O; R" S6 Y' `. E G3 L( {" {; y, y" a
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9 p/ J: Z# {6 Z : X% e: M3 d5 e. t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 A3 c9 S! O4 E8 w$ ~
8 h- B! J( Z+ X* p9 \ 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 ! Z d0 S2 @- c' H/ C6 l 3 H# J+ R0 f5 L' ` 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我的舍友龙……那个人有时会玩,但我不喜欢。因为在网络上,很难猜中别人的底牌。”" t3 u- j0 K& c) k( i
) g7 i6 U9 H W. B# w0 F “的确是这样,但网上大部分人都很容易冲动;只要你一直使用紧手玩法,在网上赢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当然,对澳门的牌桌来说,那不过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钱。”杜芳湖说。 ( n0 K5 B( y3 W3 @ 5 U5 W) Z( v- K: ~ “可能吧。”对一个我从来没有涉足的世界,我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 r/ d2 I Q' v! u+ w3 o4 I) Z/ \$ s
“阿新,你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吗?” 8 G% |* Q& W' b6 v& m( d % l) s. f5 r* a, X& G" [5 w “什么?” + ^* Z+ u8 `% m3 F+ @0 T ! l& @* _# x" `! O! K9 G3 r “AWall。”( W' ]0 [7 w3 z8 j- E'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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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墙?”5 L) L7 ~) s$ z0 z, Y
, ]; D& c: Y i6 k2 _4 S: R8 d “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D! S( \; _! Z4 Z8 Z: c4 R
0 p0 }* N' i! M2 x5 t2 t& A( U* s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1 S6 C# W/ p! X; X) B" s! a. C. C, p% ^2 Z+ X/ L
“阿新,每一次在澳门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不再回这个家;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玩命……” u% k' r5 R0 b* G/ @+ U! j% f8 d4 v6 ~4 w8 G% n6 g7 J
她苦笑着继续说:“可是,每次回到家里,我都会觉得,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过的生活。不管弟弟妹妹们再怎么不争气,母亲的病再怎么要花钱;但他们始终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要是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指望的,就只有他们。” % k, y0 j3 w* F) R; u2 ]! c . M: ?5 ^* M* M0 c- m: @ 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声音轻到我几乎没有听见:“现在,还有你。” 2 e# ?' p+ T. q! K/ I5 ` 0 h& p# l% z. K3 O 杜芳湖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门外的巷子里升起了阵阵炊烟;很快,杜芳华就做好了饭菜。看得出来她是以招待贵宾的规格来的——菜盘摆了满满一桌;甚至还在我的面前放了一个酒杯。% A9 g' _$ U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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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后,杜芳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杜芳湖。杜芳湖点了点头,她掀起布帘走了进去。 1 J9 o9 S. [7 P7 Q9 Y1 D7 }2 k+ ]$ d, ]/ z
“她去叫妈咪起床。”杜芳湖对我说。 b6 r, }9 z+ }& N# d* b/ q5 O1 h
* y; g3 T% ^' ^/ e 很快,布帘再度被掀开。杜芳华搀扶着一个形容极其憔悴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 i, m) I/ j" t0 s( b ( v! e; f. E3 s5 {- o# s “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2 C, ?4 D; e& z9 A# A0 q(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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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K" |' x) g: L) g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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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 1 o; Q2 C- I$ F: m- g0 B( K- K * y4 h* ~6 \! p2 r5 k- L “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 _1 X$ E0 [5 U 3 s8 S% {2 D& p3 `. x' U0 { 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 % I1 `- r) W* ^. W N v( r: W# \/ {1 n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3 M% I5 N9 U+ d. K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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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5 C+ S) C3 i, o+ B! h% y- t
3 U9 U3 c" A( w6 Q) l: a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T7 X2 W- Y( e9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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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 ^* u2 Q& D0 O& K6 w# o) c, d" c& J6 S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9 ]" h9 C' n) N7 T*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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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 @8 B! V) _1 p" o. D- @& q- n5 k0 e4 o+ U6 Q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R c$ F) I0 I# i5 ]: T
O L: V4 H( D 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 % `" O( M/ `+ g x' D% D+ d' C4 P) q [6 V6 a; i
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3 x' l: J- [# J2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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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0 ^8 e9 X7 o1 y2 ]2 G
* n4 k" S1 o6 I 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 , [- E- w+ M, V3 N0 [8 c8 d ! {4 ]1 |0 ?+ Q6 [# t- N F: W) B 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5 a- r1 x1 S2 N' R3 l- I) [
o l' v, ?( i) H# z, y 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 y- R8 I6 \, c+ Y7 g- Q- q! n& o! n
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 k7 m+ Z0 I& u$ f. E6 B) O, E ) v! s8 E3 \, n, o# w0 R/ \4 m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z8 |! [; T$ f8 ?( z+ O$ H. d- j, s
5 l! J$ \, \7 T3 g" w9 x9 e/ f7 M2 c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 * N& U) z" @9 J$ ]. P3 E1 r6 y' q# i% X# D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 r& r$ Z1 j0 L% E 1 ?; A) b& c' Y2 \8 M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6 x9 B$ L; T- f$ r; y* `8 u4 k & |- F, v* C& C" Y+ K “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6 K/ k% Z! U; l4 ^3 Q" G) n$ m; m y! o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X* g0 [) |6 E6 b" r, V: ?! y0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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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 g* e( ~1 J) M) f; W: ?5 a; n; C 3 N! S3 Z% l* k+ O Y2 f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_, f/ E3 V5 Q' p) i5 }; f& C"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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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 T/ o' Q1 U) R5 n& G! I: x/ P+ U o7 N- ^
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 n6 O. O, b, G+ v' C6 Z9 U# ^) {0 N& {8 b3 T- r
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 b2 y; N" w& u( O8 D
7 m+ H- B1 A: e* D1 |+ T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5 i! ?5 R. `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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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U/ ~3 Y$ d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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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 e1 Z1 m& p6 g$ W% P7 j0 f, [, K, v# z5 o8 y6 u; z# N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2 V8 K$ d$ k: j5 A. K1 P d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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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O& i' b4 ^; W7 a* `
+ p7 f: w1 B4 X0 _2 o4 V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 f3 J/ u$ x* S8 p2 q 9 `5 W0 X* Y& o1 j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 w9 c' e1 S" _ y2 C; j4 G: m. T5 D* C# u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9 j$ r& E: U( l: ]9 t. j- B- V2 M1 _- |& B2 u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8 b% X( K$ u&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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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T% z' {; g8 m U7 S6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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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3 i/ ?0 F- z* @( D 6 u9 E7 V* ^$ M* t5 O7 V& k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T7 H9 U2 \3 M: n
# r/ D" w2 {0 J6 J5 Z- v- g( u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 o" W$ V* O4 o' Y6 F3 K R6 V - T$ Y( j \9 ^; J; e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 {0 S( Z" M! w3 t + F6 `2 o( V. V- U/ d/ R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L& C$ \" v$ [% X2 Y
! L- I( u0 |% p% f 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M" D3 Q ] w& y5 f1 |&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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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3 O! u0 W0 W) P1 _3 Z+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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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 u7 h' Y$ P; s& p6 E& Y {7 L6 U4 M; a9 x5 m! w
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 `$ g5 `7 u) U1 i. j, z8 o. Y4 k7 q i! @! z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3 s; t6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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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1 t. t/ j: w% ]$ B$ B7 u! N/ u1 X
2 D& m0 O, A o Z 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 ~& O0 C3 i+ T0 u # y7 X6 n2 ?* k( R7 \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l! n5 Y, [# V g9 L8 z9 W
3 D- H( ^9 Z0 s8 X3 l! X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s% P$ c4 G8 F! j# f, O4 y
+ O4 A f3 i. m' N# i5 y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3 M* B5 u" n) a. ?7 o6 T5 {' J, L7 H; e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1 K* \ l z" `& ?- h' X- a7 {3 [- ^3 _0 _( M6 m* j$ X1 S( E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o' U8 J8 H2 V' h' h; c) y* p
7 g& }4 y# b( \8 P% s, Z/ T 它的中文译名是——8 G* u/ [: E) W0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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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 4 F% e. R$ H$ K o$ ~ / B8 l7 v6 h3 d5 j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j" `' u ~! g$ U/ j" ^0 ]6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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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 R) I \6 T& x/ ` , g1 t$ s' n1 M: F; j2 _* B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S7 [# e/ ?' A: T! C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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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6 \4 W8 d, d6 g3 a/ T' M$ r+ X/ m9 } / f& B' @6 W/ b- d8 Y1 b# K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 P/ w' m& f) ?$ Q4 e! h1 q: b+ H$ T4 E0 a4 _) X& g* a
“是吗?谢谢。” 1 f9 v5 O$ z7 u ]! ]% P3 U : ^ j- u+ `2 k: I! u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 5 _- W6 x% [7 K2 g# W8 O( t/ |& L3 u* I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 o% N- f6 t- ^3 Q; u8 Q7 q! j, n/ w) {
“是的。” R8 H1 C' p/ V2 e. V3 |$ i4 H3 [5 y
“失恋了?” \- |* }! k, C. d; C ! I `* ~( b$ f' u5 ~9 t; M “就算是吧。” . {* ^: ~, Y3 u0 W* X . ]$ j m! A! c' l5 p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 , a5 _: C' J% f( |' X 8 L" p5 R* `' N 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4 R" F+ b# l/ G+ E9 U# d; x: {- T( H* R
“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v7 W% \: T. E.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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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 / O9 L8 K- L" `. `+ X 0 h6 I5 J% @& l6 x “送死?有这么严重吗?”3 r# m5 Q1 f2 W*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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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 p( }# ]; T; I; k8 I+ X% z & @ I0 U5 |1 @6 K% @) b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2 q5 G; {1 |# X* E
4 l* t7 r ?* {: R; D “是的。”& @- K. P/ w; h, w
- p( H! }; X# l( \ P “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 T" I" r9 Q# T, U, J3 W; F* e& ]8 C
+ k( U; f0 W8 y, t “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t+ m; K2 F2 m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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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6 M( L2 d3 U+ s) L6 e# Y1 p& M6 U0 ~* g7 M, F' y) j' w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 S* P+ @3 g( x/ N; i, p9 w" Z# T& I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M) I; Z7 x$ T9 [$ E, `, a. U3 p$ D/ c3 d5 L5 p
“你是哪个班的?”1 M1 L p! y6 E8 g ]6 k;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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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 : h6 k3 M" H- C% l: w3 o - j# h! ?5 ^3 @6 A2 f$ d6 o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 t! V' O+ S& p$ v% c5 Y5 z. ]0 v 2 f3 f) [2 q' S. M* U) `2 b- c/ m “暗……呃……我叫邓克新。”6 B! G" V& b ~# P#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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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5 A; |: h3 v' ^' d) g1 u! T,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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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 B4 ]( p: A; V. x8 e) _ ?3 j7 R* f2 L# r+ j+ v) J$ Q% _& F# d" u3 ^
“一言为定。” + ]7 A3 K! h) t% |; ?/ {3 D . w5 m6 k6 z0 G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N" O' \$ |" W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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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8 L! i: y& q" t: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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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f- ]0 a% q* I7 {
! Y, A/ t( `) I* ^, G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0 H8 C3 L0 J) |4 ] % o- s: j9 o. q* ^; X 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9 B" U1 W6 R- `* y' Z;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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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C! F# `4 E% m1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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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 B. d& l4 q& H( ?; f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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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9 f( ~) s' l+ s4 Z
* g8 d, O0 N4 C" \9 x3 e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 O. |5 ^& h, C0 e+ v& ^) P5 Q3 V* Y ?" z. V& |( H( d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 D! y/ O8 a1 m2 D4 E/ f! i0 n2 `" t2 z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l" k5 b0 l9 i5 X9 h. z
2 E% m F: m& j& I# v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Z( o E-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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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2 ~0 d: E3 a& ?! j G2 O
; e4 H2 a" R. O3 b" y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3 e) e) c7 e2 i! ~7 C
3 o; w4 i, R) Y5 g- x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3 n3 Q' M! {3 \9 P: h9 s 5 Y) r* z% c, M. \' n$ l 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 r, X5 }9 B) T. U" q+ C ( R5 Y5 W7 D$ d; u$ v- A0 [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o' ?2 c( @% ?1 |1 `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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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D' |/ ?3 P- _2 G" T) R6 r1 |9 Z2 _2 b) d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Q2 h: \5 p6 _5 M/ o+ \. N0 i9 p. H( S2 G; g# W
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2 R; W" q8 t1 z; V# `, R9 d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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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 U/ L+ T h q$ k, F) O2 ^$ \# x# U9 {" q1 O9 b4 Z$ G9 \
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7 O \& F& o: U
* s2 b _) n1 E' k/ k7 Y6 H9 a 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X4 M6 [4 S, ^- ^* s$ |& O. [
% @( I) z* L# u6 y 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7 @- ~8 I0 b) r) c( K( v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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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 6 Y. x% I9 k; x) K8 Z: C" G$ b 9 w |9 ]# i, P/ _4 L 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 A7 p) x4 Q5 r1 s: [8 G
3 n& P7 C" y" H4 T. f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 * L' q) s9 N/ r 7 n6 _1 s! }. J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0 x, I; |/ f5 B- ~0 J) U! \7 U2 W$ x& F: b: O' q8 L+ |% s
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 ! L0 @3 }# c9 O% e) g* D G ! A: z6 r' b( G8 j+ g- U) C 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 \0 T) L/ M) P7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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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9 m- e. U$ r) O, y ] o) a
- L) k9 y1 i# d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0 w5 y2 @, A7 J9 R# m6 N d. Q( T+ @% n/ m u# S* t
“要是没有这种笨蛋,我们吃什么?”我笑笑说,摸出一支烟,递给杜芳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 l( C' |, p% j! E* e# q
* o. k. B# U, U$ i* F# c+ f" Z$ l5 ^ “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3 w! o! d2 j4 ~5 T, p# n# r
6 p& v! p/ F: }' x3 P “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T1 o8 n* v6 k R!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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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 ; B7 c; l7 n* u) V6 @. w) s 9 Q+ N' J4 M# M! Y; F& r B “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 f* s+ A. U ?6 l1 O5 i3 p. v1 t1 m0 g: D' N3 n
“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 & u) g3 v8 w& h1 J1 \$ Z! ]9 z% q3 b; w5 k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 I$ E n) s3 W5 A7 P( M6 }* j & \4 {& M* _, D% Q! W 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7 l, {+ z9 z4 U( P6 S 2 {* o8 m2 y- U% f) S9 p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3 m/ W# ^/ V7 Y* N'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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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 G) d# P" O, ]2 A! }( \ $ A3 L; F z9 A% a1 u 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4 y _: l6 R) G9 ^, k+ k # M6 T9 w+ `2 y( D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2 ]2 Y+ V$ `: M- |5 N$ | y* N# U" x1 V# a% e }: j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 F7 x# }$ D! r6 W" O9 u& s) u5 W3 ]. ^( f7 U# A; K5 t, k: t$ l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 ( q0 [% \/ s z/ [% q D2 _3 E; |6 l* R# m
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r5 |+ F1 M9 I$ q
! l0 |2 s l3 C9 h+ t* Y8 L “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 O/ C% T; O$ z - g6 n8 _9 x8 @) y 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 r. ]4 U. V( X
2 O! T0 \4 S) [9 [+ k2 y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 X) R* k- B* c! _1 n ' [# x" Q% Q' x/ h- V “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9 K+ b) r! g;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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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 ^9 s" @; f; R
* j$ Q2 t9 J+ q) x; w/ |6 j/ @& `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 6 ]. _4 \8 `; t6 ~1 f' a' ^; Q4 I1 D+ V
但杜芳湖会。 J: U$ g* l6 W! p 4 w5 D9 l. A6 v1 u 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9 ~, B$ i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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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K小说网电脑访问: h: u; U8 O7 p% U# M 3 x S8 O j K+ C9 e# ?0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5 U3 J) u6 R- j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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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 - A* d+ L" Q" x6 u( z ' M0 z) f9 [; I: g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 ?" K$ [4 X* v9 |/ K. {7 |3 i& t
# K$ f) z3 ]3 D5 o& T( ~4 Y) a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 d7 y! t9 e% {% {& K6 b" R' N( ~4 k0 E+ w% c/ S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 H& Z7 ~5 j$ o ?- G& E1 g2 k3 x3 q J% Z# K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 t9 [+ ]* ?) s; X+ P W% H 2 y; ]5 F; w( E! G 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w# k: k/ }; ]$ F; M% w
i9 m6 N0 w; V$ @& d1 t) _- M# @ 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6 A6 v o, y n' z& s1 f4 W# F+ m
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 4 ?3 u* T8 {( S& A9 Q( u8 d0 h. d - S; U2 x& g! u% I 这的确够郁闷的——但人生不能只有抱怨,生活总要继续。/ Z5 A7 K0 l4 @) R5 I* P+ n4 g
9 |8 \" I- m) Y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4 R8 j4 b6 s" Z. C. M) g% z 1 Q( [& \ L w9 R 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 9 w( g* h- r* y 8 e- B( T" @% N6 ~3 A 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 1 D/ ~. o' B( F& K8 i) P " M1 p$ y1 e0 Z' q( J; O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7 y9 z) {" C/ s$ o' W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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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耳环男的筹码已经不够再下一轮盲注了(当盲注轮转时,每个牌手都会先经历大盲注、接着是一个小盲注;所以计算他的下一轮盲注应该是2000+1000=3000美元),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绝望的在拿到稍微看得过去的牌后,珍而重之的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N6 s$ \) \' o( G1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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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只是跟注——这代表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们都能进入彩池对抗他;他希望在自己把所有筹码推向彩池之前,得到其他人的参与。杜芳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只要再加750美元,就可以争夺4500美元彩池的机会;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趁那个耳环男的意把彩池弄大,所以我决定让牌。6 w% w# G( ~5 t- y" E5 y# l6 w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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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牌是——红心2、方块7、黑桃8。 8 b8 I6 d3 ]. j: W) d3 m- w 0 b9 y% g2 e3 M 这已经完全错过了我的牌,现在我只是K大的杂牌。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翻牌也同样可能错过阿进和耳环男的牌;于是他们会在我的位置上领先下注,以求夺得彩池;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法确定阿进的底牌,翻牌可能给他三条、或者两对、或者顺子抽牌……更何况,耳环男的牌看上去比我预想的更大。 / l5 T& c' K5 u3 u) a6 Y, \/ a' r Q' h9 t. O7 [. }, o" Q
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阿进也一样;那个耳环男犹豫了一阵后,下注1500美元。 2 w. d. x8 t2 R1 W' ]7 U/ m2 M4 X
我把牌扔回给发牌员;阿进笑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5 _9 R/ v3 M/ N: g; ^ 7 e7 ~" H; m2 {' C& n 耳环男很轻松的拿下彩池,可他并不满意。他亮出底牌的一对A,大声对我们嚷嚷:“嘿!你们三个!看到了我的底牌还是怎么回事?阿湖!你只需要跟注750,可你却扔了牌!这是你的风格吗?”& g6 o$ R7 n% d, | ~
+ b- @) R* O4 `9 \" Z 杜芳湖站了起来,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着对那个人说:“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我知道你有大牌,我的风格可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2 Z3 J. |* {+ K& R% s5 }% @. E5 y$ a- S' H
阿进也随之起身,他摇摇头:“我是一对小3,如果你全下的话,我也许会跟进去——可惜,你把底牌暴露得太明显了。”0 I: X, Z4 ~7 N$ H
$ w. N8 ]. b+ q) O 这就是鲨鱼和普通鱼儿的区别。鱼儿们总是惊异于鲨鱼们是如何看穿他们的底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信息。 ( I% [/ b7 v: d; d " U* H; ?% p+ A7 ^/ P/ ] 第二次的十分钟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比赛里,随着盲注不断增大,前一个小时内,我们三个人就成功的把其他所有牌手都扫了出去。 ! w8 K0 C- R7 I! D9 e/ i , F5 e% G8 P4 U$ ^- V* s9 l3 g 当第四名阿辉沮丧的和杜芳湖握手,并且走出比赛房间的时候,阿进有五万美元的筹码;杜芳湖三万;而我只有不到两万的样子。盲注刚刚涨到3000/6000美元,也就是说,我的筹码大概只够再下两轮盲注。 $ K. A) n' y- d( P$ f( |+ x! p. ?0 J& Z
牌桌上还有三个人,平均三把牌就要各下一次大小盲注。而这把牌,又是我的大盲注。 $ ?2 h. r' e/ ?6 ?7 T, ?: o1 i2 {1 P: R5 y7 f2 j/ E( t+ U) e, {
看过自己的底牌后,阿进不假思索的说:“我加注到12000美元。”# p$ B* [, H% R& N9 }6 V: [)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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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杜芳湖也扔进了9000美元的筹码。 2 V/ i% e- Q) X4 t6 @ , G: v& [5 d5 L% F% }1 S 我还没有看牌。但我已经决定,无论拿到什么牌都要全下。我已经习惯了阿进和杜芳湖拿各式各样的牌加注、跟注;他们的叫注并不代表拿到一把好牌。而且,我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 p+ m; W2 W8 D! j # N- E7 X' Q6 u/ u+ ~1 _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被淘汰了,阿进原本巨大的位置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杜芳湖直接坐在他的下手。当我全下时,他不得不谨慎考虑,自己的跟注会不会被杜芳湖再度全下加注。2 c/ Q6 k( K% `) A `0 b+ n3 u,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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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一个没有拿到什么牌的奔放流牌手来说,更是如此。: b4 W# |) `, T, o& X9 B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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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底牌那一对K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比巨大的底牌优势之中。如果他们两人跟注我的全下;那我的筹码有很大的机会翻上两倍——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拿到六万美元的筹码,这是整个比赛所有筹码的一半以上。就算没人跟注,拿下这个三万美元的彩池后,我也有四万多美元的筹码,同样可以让我成为决赛桌的筹码领先者。 3 s7 b8 @/ W7 f9 I 5 m/ j' k1 g9 V; B) ~ 如果在MTT比赛的前期,拿到这样一把大牌,作用并不是太明显。因为你很可能只从对手那里骗到几百或者一两千的筹码;但到了后期,这样一把牌就可以扭转乾坤——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面无表情的、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 c9 h- Y+ y \- @( [) ^7 _/ G0 ?8 Z5 r. _% k( K' j b. p7 [
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 X+ P! V4 A9 O% P7 D/ a: [/ g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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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 T$ m* l% W4 k" P0 W 9 H, O' A7 I$ _0 {# p& w" f 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8 ~! r$ Z( p8 E# K" _, L* u$ l, o/ U2 Z* g+ n3 x) t' @2 G# ]+ z
“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 f0 w. X6 G+ s2 l! ^1 V( F-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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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 F) [4 ]9 z- Y" Z5 h Q8 x $ E) e: t* j5 R" a) _- \ 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 P' M u' v+ P+ J9 X# ^6 r0 O 2 q$ v5 c3 J! f0 ^3 u* e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 i+ q; c8 J2 n! _- x5 s$ v, t, l9 l! I' ~6 i+ h! t
“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 e# p5 \! I& k2 B- K* U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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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5 O/ ~* ?2 g%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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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l4 W8 m7 y. Z& N/ x. B$ x* f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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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 \. t5 I4 O* h2 w# K3 w8 u1 d/ g) @# I; Y6 ^, w8 w+ V
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 : @6 }$ P- O p2 X! x ! o3 i4 w5 T6 P( Z; d' b% O5 M# ` 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w x; I0 F1 p- e ]/ l,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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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 ' f/ V4 ?0 ~$ \ K! o8 K- H- `" A 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 ]4 Y% f& ~' @1 @+ u2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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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3、方块7、方块9! $ d( o+ M1 i7 c3 R3 U0 o* `2 c) w4 ~! p1 x U
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 ; E7 c3 v- c5 Z- f$ C* F5 B$ [3 L4 R! q: c6 ]( `
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 n f) T: U" o3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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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 q) R& n% x: A/ U: u! v! d& \0 }
3 P% V5 J0 d5 q' c9 @4 n 方块K! . q3 O- A7 X# p4 D. z: A9 a5 r- `7 Y
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 7 [+ U( ^; U; `9 i* p# e! ?( A! ^* A5 z. P( @' |
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 : T% v- f* O% @) V* V. T# N( o9 _' \8 X* V6 V4 r
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 @6 ?% @* G0 E* E( n ; N, K/ v7 {1 j- O. ?, f( C+ \ 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 4 h# @9 ~ k f0 a( b# t # B& [- h! A. U2 ? 可是,我做不到!我口干舌燥,心脏呯呯直跳;我紧张得不敢看发牌员究竟会发下什么牌来,但我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 0 B1 O3 P' Q0 F$ ? U 1 y+ X: [" t: a, T! V 河牌是——2 V h2 q7 l/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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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4!& j% e1 ?3 u4 L$ {& W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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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杜芳湖跳了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短暂的狂喜后,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她是在感谢满天的神佛(含如来、耶稣、安拉、太上老君等人,连赵公明也没有放过)。& N# u5 B: M n! n. N
/ A @2 ?( q, X& @0 i “是的,他当然能。”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问题吧……”姨母念叨着,走了出去。 5 ]( F; O5 {6 V+ m! ?1 V d4 V) b+ ~. f( N+ W+ W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知道,姨母也是一样。5 L' B6 g! O' ?; k; m% y
; J1 U; q% M3 B; |* ?1 }. b( E 我们谁也不知道姨父能不能挺过这一次金融风暴。报纸上跳楼自杀的人名已经多达四十六个(还有很多人选择了别的轻生方式,他们没有去国际金融大楼往下跳,如果加上这些人,这个数字还要乘以一百);报纸上记载了每个人详细的简历。其中很多人的名字我都听姨父提起过——他们不是知名的投机者;就是和姨父差不多的股市大鳄。 7 ~: l. H \7 Y( ~/ u0 u * M: Y& H( B1 k, { 到了元宵节的前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四那天的中午;姨父让玛丽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 6 x& g# ^$ m% c1 z. Q% ~7 s5 ~: n, V5 r O L. a$ \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姨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套阿曼尼西服。除了这一点,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当他指着书桌对面那张会客椅,对我说出那个“坐”字的时候,连声调也没有一丝变化。6 _( ` p' {! K0 S
& Q# e/ A8 a; O d* z9 u 我坐在那张椅子上,然后姨父从抽屉里再次拿出那副扑克牌。 " G% u" y3 u# z5 \* B# ?2 I) H* X! W2 ]/ a( h6 n
他发下八家的牌。对我说:“第一家小盲注、第二家大盲注。现在,第三家跟注、我在第四家位置加注到五倍大盲注,也就是一千港币;第五六家弃牌、第七家跟注、第八家庄家位置弃牌。”: o/ L% O. s1 z
, t0 [2 b. ]& w" d; { 我点点头,他收走那些弃牌位置上的扑克;继续说下去:“然而,第一家在小盲注位置加注到三千港币、第二三家弃牌、我再度加注到六千港币;第七家跟注、小盲注也跟注。现在三家争牌。” 7 U: ]+ n8 X5 a8 C# x7 T! K0 F6 y0 m( J1 H
我沉吟着说:“连加两次注,这不是姨父平常的风格,想必你手里有很大的牌。” * T' T1 h* P; Q$ _) h* x3 l \" |6 s- o/ g' e6 a3 P4 u! a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翻出自己的底牌——两张红色的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接着他发下三张翻牌——黑桃K、草花4、红心J。/ ?9 o- P4 q2 S2 G- h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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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盲注让牌,我下注八千港币后,第七家弃牌。而小盲注再度加注到三万港币。” 9 [% w/ m; Y/ H: `* u {; {% o- A: T5 U5 a) r
我想了想,对姨父说:“他不是在偷鸡。他可能有三条,也可能是两对。” 7 _7 H# [7 c$ S6 f. F3 Y7 j1 f7 w" J! K& x$ G4 n% c
姨父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加注他一定会……” 0 g# X( {. V, c9 g : | \6 a( A M “跟注。”: D% q! g7 i! J7 w, ?* M
: U* s3 L4 t' I3 m' y “你很肯定的样子,为什么?” $ j- e8 O }$ |! T2 O% c' E * ]4 M& w) U% o) X3 ?& Y* z) @ “因为他知道你有一对A,在河牌发下来前,他会设法让你扔更多的钱进入彩池。”3 h2 |5 q( b0 X9 S8 p5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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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神看着我。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赞赏、还是悲哀……1 _0 n, c, D0 D4 l+ w: m$ W; V9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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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我的牌没有他大……但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我决定再花两万二跟注。” - [3 `$ c! O* `" l* u! j8 I3 I3 w' n7 _0 Z
“你的机会并不多。他是两对的话,有74%机率赢你;而三条是90%。”$ C( |/ U1 e- R; t
/ @+ g+ f! C6 l “你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转牌是……草花6。这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让牌,他下注十万港币,我跟注。现在彩池是二十七万八千四。”3 ^- h$ N; w- @" X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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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河牌是——”姨父发下了一张草花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拿到了三条,我肯定能赢他。他让牌,我下注十万;他猜我没有一对A,还说我一张A赢不了他,他用所有的筹码全下;我感觉不对劲,好像胜算变得渺茫,但无论如何我还还是跟了。然后我翻开底牌;他也翻开他的底牌……” 8 p) C6 S/ n% B# h( L1 _9 g8 a/ |. Z6 G+ {
当姨父的手刚刚碰到小盲注的牌时,我很肯定的说:“他是两张草花,而且是草花KJ。”) K" Q0 J/ O) v& O
1 d! y N/ E+ u8 o. U' q( ^ H4 L5 E9 y 姨父的手在那一刹那间停住了;但他还是翻开了小盲注的牌——草花K、草花J。8 ?. { m @ a) A
# ~( q: @4 ]0 G& a6 ]: q l& o “我就这样输了,那把牌我输了四十八万。那是我在澳门输得最大的一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把牌让我输上过五万块……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拿到一对A就喜出望外,没考虑到其他的可能性。阿新,你说,一个牌手最忌讳的是什么?”6 _: y& l9 V; V2 p. b5 i
7 B5 g7 Q$ h. E 这个问题在《超级系统》里有着很明确的答案,我回答道:“恐惧、害怕、丧失信心。” ; d. W" d0 m7 l9 p9 E 7 |, O- E" y; k1 c; } N4 P “还有呢?”$ |5 b: l9 [#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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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姨父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 . }# R+ s% u! Y# S/ e* h) B. \3 d) A( h+ [
姨父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U9 P ~5 D# _0 X/ x4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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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姨父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突然之间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拼命从脑海里搜索词句想要安慰他,但我最后只是这样说:“姨父,这只是一把牌而已。” 7 {4 E9 w9 d; n! [- u: r/ p 8 @4 I) b- v) O7 l2 C" p$ W 他马上对我说:“可你就看穿了一切。”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又沉默下来。 4 O" j3 w; L5 i1 [ C2 ` ( }/ P( h1 j p 姨父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对坐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走出书房,我听到书房的门“呯”的一声,被关上了。 ; V5 y0 l3 ?" w( `2 j# y3 c1 M! B/ V( L; P
当晚,报纸上的那份名单里,添上了一个新名字——平光庆。, N% [1 ^ a& V2 @7 V- c
- y& c: E- D. L, e4 Q8 A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 8 o5 c" h, P- P5 R% h }" L& P6 ]7 h. w$ \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4 z# P \* {% I: i6 M D
7 X- y+ N. ]) X* N- c “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 t. }+ S# x0 a9 |: |% C* c6 l + L: u9 [" ]! U0 t4 W9 h9 d+ f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9 M% F9 @, ^5 p% ] $ s% D& ]) U. r9 e% m1 c7 Y S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6 F# F* u3 n$ ^7 \. C' k! u4 x3 x + F( I" B/ j4 `9 x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 k8 [: V4 z& A& V, [3 Y# a0 ~1 S' M9 F: J6 `* ^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e8 L% w5 U- s/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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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6 l% ^" u$ l% E' Z
) @$ q! l' g! M/ T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 _- W" G$ Y! s1 N, r$ @$ i5 d/ H 9 u* k" }6 W" \2 T; c: }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 Q, P3 h/ I8 q0 b- _. ?2 C x1 K% `( n+ j2 z; `5 J
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 N9 r& V( Z4 N2 R8 {+ }, t( l! K0 {8 g( o9 z y1 [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9 T! S! o% P( ^) | ~!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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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9 I i+ `5 f7 e% M4 E+ y+ F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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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 k/ x( u7 ?5 _% u& @0 o& P, _5 k " q8 X, Y% \# R- X2 b- A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 1 j4 U4 _+ o6 G" M5 v- _0 r/ ]) E- c. n( X* @. v" Y
尤其是我。, ]% X$ i& h( }: g( s2 o
1 l$ d, _- S3 ? 医生来了,陈大卫、阿泰和医生扶着阿进走了出去;接着是那三个老头、巡场、发牌员……2 ]6 ?/ m/ M( r! h. i
8 i9 @- l* L2 a6 ]" O1 d, l 我和杜芳湖在他们之后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走廊的一头通向赌厅,从那里,不断传来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而走廊的另一头通向甲板,从那里传来的,是悠扬的音乐、这音乐声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女人们的娇笑声。% s, ]$ L7 \1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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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和阿力也走了出来,他们从我们的身边擦过;在一个距离我们有些远的窗口前停住。我听到托德在不断的大吼大叫,而阿力则一直陪笑解释着什么。 : e; P& G" ?( n 1 t' S0 r! Q" g; h, U1 N0 Y 最后托德-布朗森走到了我和杜芳湖面前,他大声的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m U3 ]3 v5 }% G;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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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么?”我反问他。 ; O' f# x$ _* s& @! }6 K o1 ?1 D/ l9 ~7 X
“嘿!这只是一个牌局而已!”托德-布朗森重重的挥着他肥短的手臂,“听着,一个牌局而已!难道这把牌让他倾家荡产了吗?难道这把牌就把他彻底打垮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把牌对他有多么重要?” $ b; U: u- o b; @9 s4 Q: } 6 E# I9 X" ?5 Z; b 我和杜芳湖沉默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这把牌对阿进究竟有多么重要;但我们知道,如果最终托德-布朗森击败了我们两人,我们的下场可能比阿进更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嘿!我要回拉斯维加斯!这是我没法理解的世界!我要回去!”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托德-布朗森又走回阿力身边,他不断的吼叫着。+ e. F6 ^& L6 o8 M' q! X#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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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玩牌,不是玩命!丹尼尔-内格莱努一把输掉了5700万美元,可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发牌员小费!还有,Mr.Moss,I_have_to_let_you_go!” - e% F, S% W4 I3 n 0 O* S/ T, K9 c$ G$ p “这句话什么意思?”杜芳湖问我。7 C7 K; V8 l2 | I2 c- n
5 h2 h+ C, [6 B 这个故事姨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我组织了一下词句,对她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希腊赌徒尼古拉斯-胆大劳斯和美国赌徒章尼-冒斯在马靴酒店单挑;两人把能想到的扑克游戏都比试遍了,战斗一直持续了五个多月。五十多岁的胆大劳斯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输干了全部二百五十万美元的赌资;那时的二百五十万,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5亿美元。最后一局结束,胆大劳斯站起身,向四十多岁的冒斯微微鞠了一躬,他说,‘冒斯先生,我不得不放你走了。’然后转身上楼睡觉。后来,他的这句话就成了所有西方赌徒的名言。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就算是赌徒,也要讲绅士风度的。”& A J( _7 e- q6 G$ v
' K, ]1 f2 o6 u0 I 在说完这个故事后,我才发现,阿力和托德-布朗森已经不见了。- D; P& E$ C. x, A0 F
/ I! C# b5 b! p% d 阿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递给杜芳湖一支烟,再递给我一支。2 v1 ^5 x' n# D4 M 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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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会暂停多久?”接过那支烟,我轻声的问。 2 i X3 }* W9 r4 w! m, v: e0 J% d5 r k# {
阿刀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接着他的头转了过去,他看向刚才托德-布朗森站过的地方,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阴骘。过了很久,他问我们:“你们现在……感觉还有多少胜算?”! Y6 X. l( o% X- K7 }, k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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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低下头去,我摇了摇头;而杜芳湖则叹了口气。9 z3 s9 Q$ G* S6 }# }
) F8 K' `1 u0 N' u “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胜算,那我会把牌局拖到他回拉斯维加斯……我总不信,他会在澳门呆上一两年……”阿刀咬牙切齿的说。. U5 y' s. w' z) D& p: O3 B
* ?! d, j" a/ k 随后,他向赌厅的方向走去,我和杜芳湖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喧闹声越来越大了;阿刀突然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听清楚。- [6 q! a% ?2 ~7 O' t
! X8 Q; G& @5 V* h 我们一直走到吧台,阿刀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给我和杜芳湖一人五万。他说:“不管暂停多久,今晚肯定是不成的了……邓生、杜小姐,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我刀仔就先失陪了。” 7 d: V- j: U. Y+ P 5 G1 F, f# M* z1 x3 z" [ 阿刀走了,我和杜芳湖把玩着手中的筹码,却谁也没有心情下注。( z' y+ O* q9 X" |' o t) r
. N' q$ D; ]0 y: U- k; ^ 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 3 B2 M( \0 v. l i& A 1 f" ]( ?% ~! I6 x. ~8 N/ l7 Z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 1 m- A8 ~; H% x7 z# d % A) y/ n( Y, A8 _5 Y- D “听到了。” ) w3 @' b+ d& F& L. W( U0 }3 U, R5 I8 d" ~0 }& N: i/ t
“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i" h, b4 _2 w'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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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 W/ g1 a/ O, G) C; V& p/ a+ x# K: ~# C3 S/ Z
“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 F1 l: R1 A( v8 s3 s
2 y3 u! G* F; w9 U& x7 Z, p% p “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 X2 {& k3 G# O. ? \' S
' l0 U' v& K* V( V5 f 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1 z: O9 P$ _0 [ y/ m+ a) t$ f" j' b; S I# g6 w0 n. {* f
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 { h* s' m& @# M8 @% u 5 B0 d0 `5 D$ i$ ?( [. q" w “阿进……尽力了……”" X) l2 ?: I& C" ~, }4 Z; R1 Q
- y' S, {- P$ B( S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6 Z0 f0 u2 G' Y2 j
; V5 A$ U0 L/ D D 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w9 `3 B1 Q# K; A- P4 J
9 A/ m/ t7 r2 K# \' F: ]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 `" L) Y& X3 @: T: c( N 9 q0 s6 Q" u* m+ P. T& R5 g 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 Z7 Z4 J8 I3 z: E3 I: {+ r% u- G/ r2 E2 @+ ~- O, O; B; {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6 D: T: V: k) D" E+ Y( |5 u' L0 }8 y4 U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 5 g- N& ^3 q0 E/ h. t6 T2 m3 c4 s, x& o8 B
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 v4 \3 f4 g% ~6 l y
0 T" l: f4 ?, l4 ~. R7 S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 G) g" l3 d$ T/ c& t7 J' j % ]3 C* E3 P' B( T% |0 X “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 m3 N4 @- j" W ]: u 1 T% @. q0 E$ m( t0 v) b0 ^) H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 A! K% P* b/ c* |. w & a" {- O( |2 g8 n, W" i% z' r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 u4 t: N- T& U% l
8 T% d4 @ P) K& v# Z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5 H+ x9 B3 M, v/ ?' O. i% Y
; w- p) F8 T9 n E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 R* s5 U2 S/ P# g% s! O; k0 w' [4 l" r& ^" n ?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 @" P3 _% m5 I7 P6 f- I
2 Q# D0 ?# k" I( ?% B6 h “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 \8 a8 P% _, O! S# s
* m- Y* p* k. Q8 V' B% G2 c “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8 W, X' u4 B%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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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 j+ R R# J; l# C. A4 ?7 \4 I& Q) k+ ]- y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2 A4 q, i6 o4 k' k; }7 M + h3 U; l/ d, r6 L) ` “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9 k Z. j+ p c- O9 T U; z+ \
9 _: |3 O: K5 w ~7 ]9 a+ |( W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7 ~8 J$ A+ I1 q0 I$ k8 n: z
# c6 x. u8 Q8 i0 }9 w0 S, J6 z+ e' O “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V2 |) C6 ^: a# y5 Z$ }6 s#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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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 d4 |2 s+ y' R0 d& l4 n( C ( n5 ~1 ?0 W& ~) B 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 3 h6 Y9 ?4 n* Y5 c1 T5 G. k + N+ f* X o' s( X) M1 S+ x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 x- W1 J3 h1 N8 d4 w9 w
$ D, ?% p" v/ q) Q 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k3 X) A& u5 E3 X6 C! H P* K g( a) s* n B( n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T4 u. a. e; {) v$ k
5 A" @# W4 r0 @/ f8 `& x# O9 L+ c6 R; v “加注。” : ]0 |4 W8 o* g! i - d, D. ?2 g! ^2 [6 e “再加注。”+ G8 O6 s: j0 z; I j( o8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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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 3 p- V5 ^ q0 x. u8 U4 W; c! V$ h- h9 ~3 t, U w
“跟注。” d$ e- G# c% P" ?: z
N' {" v- b0 w. b+ {4 D0 P 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0 A" u' e, C/ J2 K' q' I
4 h+ U+ P7 F. \+ ] “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3 W4 W9 U L: x* }8 ?1 w8 j
. }5 K S* A$ S y “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7 W! P- u: R: s0 A, q& j
& s0 j/ Q# X1 }: e, \5 {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 P6 b/ c4 Y& m$ E' c) K6 N$ v " W7 |5 ]5 I6 R+ S' o, ]( R1 o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N6 x" E( h$ p# }6 g%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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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1 g0 I; ^& c, i6 g- @5 K" D- F8 K( P" ?9 y; Z# g
“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 [" H3 H+ i# k* v7 p : g, z- E& c8 y; O$ }& G) T+ _" r. @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4 \$ n5 b& G4 p- n- X 4 B) w I$ P8 M: u4 h ? “怎么会有这种事?”3 C4 P9 F) B/ w' J
; v+ `& ]& ]! F, V& A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U$ F, L/ G$ Z+ v3 C4 B F% M2 h' t4 d/ k% E9 K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O! r3 n8 U' C& R*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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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 c/ B, j) s; L
* X+ O$ @% n& u+ r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 C7 D% c. E/ { ! R5 M5 A0 X. b k# Y" T! K6 }" V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3 G! f" N# v; \+ k! F8 L' `2 O J. n! O d0 b+ H0 \9 U$ t1 Y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5 N" H: t4 b: D: P- ?& w; w 9 m1 Y* z1 \1 G; |3 x6 N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0 G# |& E) t3 Q' H+ ~# A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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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4 j7 X; s/ a- }: T" R2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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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 u" m1 ]+ K: M; [+ k/ P. u2 L2 R ! M5 p9 y4 A+ q: u! L “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 A/ }6 _) F, k & H) J/ U4 D9 \) B- s* |+ q “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 2 o$ Q: r' x5 D/ d7 ?" V3 a* L: A$ a& ]& z) O
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2 {1 ]: l0 Q
8 l, B. g; c. b* K$ j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0 E V* d A. T& t5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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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2 R) |- y* @& E! e( i4 V( H% t
* A1 ]) [; }) }, p& d- W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F4 l$ `6 M( n, y0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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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4 n7 C2 x. h- g1 n. b 3 L& n4 Y) N: t& B7 v) G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 - K4 n. x8 l8 t6 e" _- n1 q. d- e 2 [0 n! ~. {4 l' `" n) ~( _ n6 l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7 p3 w/ B6 C( 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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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G' b, }: B' b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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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5 Y2 G: o9 H#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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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o# M& l% d5 z$ h
8 C6 x- f$ Y1 q6 l* n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B1 N- }- {" m( ]- g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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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t$ N, \+ J) h1 z$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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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1 V) Q, C# w3 k/ z*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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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好吧。”我说。- N% Y. V) D ^3 G
* C! q/ } i" R7 U* g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B4 V' X! J: O, a/ h2 h
! y! \! s3 F; |8 S+ p. a: m } “是的。” $ ]* ?3 B, X' x% A7 u2 h0 q. N+ v# D; ?- Z/ v1 N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0 o6 ^) _,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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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 O$ n" Z( D. L& P) \/ m6 ]5 E) i9 p( j/ O4 f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K- |( H5 j% [: e9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