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K0 P4 [& G3 c 我以为这种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到我的身上,但是……没有。他继续酗酒,却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工人、和蔼慈祥的好爸爸,喝醉的时候……至少在后一方面,也是这样。) n% s/ O; D1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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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依然憎恨他,我拒绝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只有在学校要交钱(我承认,只要经历过内地的学生生活,任何人都能很快的接受剪羊毛理论)的时候,我才会给那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留张字条,字条上面永远只写一个数字。第二天早晨,当我起床后,相同数目的钞票就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弄到这些钱的,我也从不关心。( G4 F( U% M#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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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 " G4 s' F; e4 R9 k9 f ~& ~ 0 r8 U' u$ c0 a 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但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 m o4 ~/ L2 u ( f' i! w1 r8 B8 Q 她自称是我母亲的姐姐,要我叫她姨母。她说自己文革的时候因为不堪迫害逃到了香港,在那里成家立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我马上就相信了她,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她。那天,我的姨母、我、还有那个人在家里对坐了一个下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姨母执意要带我去香港,我也强烈要求跟着她走,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的抽烟。 / y+ G* f0 I7 e" r$ X" g6 J" g! I5 o8 O/ m. g8 K$ \! f; f
当我跟着姨母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烟灰,还有两个已经被捏扁的香烟盒(那个人只抽一块五一盒的劣质烟);桌上,放着姨母留下的五万块钱,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在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2 k3 @+ n2 u"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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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衣柜,抽屉,床底。我看到他拉开的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白纸条;而当我的目光向上移去,我发现那个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之前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注意到地上似乎被一滴水给打湿了。 9 g: p) v# O3 B# J* f 2 ]$ g) P' r7 Y- R" q+ h 无论如何,在那一个夏季,我的姨母把我带到了香港。6 F1 l3 y5 Z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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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姨父叫平光庆,这个名字我想很多关心香港经济的人都听说过。他属于一类被人称为股市大鳄的动物。关于他的成就,姨母在飞机上已经和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刚到香港,我就得到了他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见。& w( }4 J. V9 R/ h8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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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 4 z" x# A+ A4 `* ], ?5 E7 A4 a+ K+ k4 i4 x# H, z, c% ^, ^% u
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 . f8 b" w1 L( g9 O; R7 P1 L# D * l" @% q& \+ d# ]5 z% [% J 说完了这些规矩之后,他又像每一个长辈一样训诫了我大约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对话里,绝大多数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最后要求我尽快学习英文,因为他对我的英文水准极其不满意,而用他的话来说,不懂英文的人,在香港根本无法立足。3 g! d0 A' h' C8 a' L3 U" W
/ O* h. o; V9 P# N) W( Z( E 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9 _% ]' ^' M: t# h9 r
7 f/ I0 I( ?. q( V2 F; K 他身后的书架上有很多书,大多数都是英文,我猜想里面有很多专业书,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那个时候的我,英文词汇量还不到一百个。我仔细的一行一行扫视过去,也许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两个还算认识的单词,于是我指着那本《SuperSystem》(超级系统),对姨父说:“就这本吧。” : w* ~2 u2 q, H+ r9 t w7 D; t, U' s' _& b
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经让我们接触过计算机,虽然仅限于开关机和打字,但我还是懂得system是“系统”的意思,我连猜带蒙的感觉这是本关于计算机的书,而那时的我,确实对计算机很感兴趣。0 }! Q6 |. N8 h9 a" A: n
' G8 B' a: d7 ^; i 姨父明显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并不想把那本书借给我,但却更不想失言于一个小孩子。他慢慢的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书。/ p" k, B9 [5 N k$ I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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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我清楚的看到,黑色封面上,坐着一个头戴大草帽的老头,他的名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Doyle-Brunson(道尔-布朗森)。 4 L0 k6 ~% q5 u& C9 ^ 5 Z& m4 _" N3 B1 x 老头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灿烂。他的手里,拿着两张扑克牌。一张红心A,还有一张黑桃A。2 f: M X& [7 O [: s5 f( C
. Y7 B9 E' W( c6 z! B4 g 我开始学习英文了,这是在香港立足的必要条件。姨母一有时间就和我用英文对话,姨父也偶尔参与进来;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姨母没有工作,但她在几个很有名的慈善组织里担任职务;她总是不停出席各式各样的慈善活动——尽管直到现在,我依旧对此不以为然;我曾经试图给过自己一个解释,那是因为我天生冷血,无法理解这种伟大高尚的情操。9 `6 e- T: c, n& D* N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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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多数时间里,姨父都会呆在自己的书房,不停的分析电脑上那一串串枯燥的数据,这种无声的教育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成功无侥幸;当然,他也有休息的时间,但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也往往被无穷无尽的应酬所占用;严格的说来,只有在每一个周末,当他雷打不动的坐船去澳门时,才是真正属于他支配的时间。 7 `! y4 M9 C9 h& h! c1 b, J2 g4 E* \5 x& ~4 j
姨母和我都知道他在Dubo方面的造诣极高,尤其是21点,但他似乎更喜欢一种叫德州扑克的游戏。姨父可能是我见过的对Dubo最有自制力的人,他拥有数亿身家,但每次去澳门的输赢却只在五千港币左右,多数时候他会赢,但就算输了,他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总是乘坐周五晚上六点半的船去澳门,周六早晨七点半从澳门回到香港,就像他做别的任何事情一样按部就班、准确而有规律。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从他的神态里,我根本无从判别他究竟是赢是输。 6 ~0 i$ ~( P% }6 _* Z4 g1 c5 o 0 a7 z+ U5 H' y2 J" o 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这所处于半山区的别墅里实质上就只有我和菲佣玛丽——司机和厨师住在花园角落的一套小房子里,而当姨父呆在书房里的时候是不能把他算在内的——我想我忘记了给大家介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姨父和姨母没有子嗣,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遗憾,也许这才能解释当时姨母为什么要那么强硬的把我带走。 - A, D( w7 h. u0 E& A6 u! r, e. f9 N) F" d3 Z' ?$ J; V8 x/ y
不干活的时候,玛丽通常都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我则占据了整个客厅。我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中央空调的丝丝凉意;学着姨父的样子给自己冲一杯茶;打开电视观看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这是姨父要求的,他说过,体育是一个年轻人永远的兴趣所在,而且体育比赛里那些快速流利的解说,也是一个锻炼英文听力的好方法。. k( J7 l/ F4 ]7 g
/ _( e+ g- R E" v' N7 L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会开始高声朗读那本道尔-布朗森的《超级系统》,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不必担心会吵到别人;遇上不明白的词语,就去查阅那本牛津大词典。就这样,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读完了那本书的作者简介和前两章的内容,我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奥马哈高低扑克牌理论上的高手(《超级系统》的前两章主要是介绍奥马哈扑克牌游戏的玩法和技巧,后面部分才是德州扑克)。而且我惊奇的发现,自己也已经可以结结巴巴的用英文和姨母对话了,她对我的成绩非常欣喜,并且当即决定,晚上带我出去见见世面。4 [$ {2 a* 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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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中)4 T4 e. B- i4 o3 L* f
( g. q* K* c) v 作者:阿梅我一直都知道姨母很宠爱我,她把自己无处发挥的母爱,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但她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却让我很难受。当她盘好头发、化完妆、涂了口红、并且换上晚礼服和高跟鞋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临了。9 E1 m5 }& s, }+ L. L+ y7 z9 u5 F! a
6 k0 D2 g9 M/ k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 % U+ z' o0 l" P3 n & [% k7 f- A5 S7 F+ W L8 ~7 G* }" X 但姨母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不厌其烦的把这两个月里给我买的所有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每套好一件她都会退后两步,眯起眼睛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她亲手打造的艺术品;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决定了我出门的行头。 * V8 d" E: u6 H e % a7 y- H! U6 |% D7 f% I6 C 是的,就算在两个月前,就算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曾听说过这些男人梦想的品牌:范思哲衬衫、金利来领带和皮带、彪马袜子、阿曼尼西服、登喜路皮鞋。而这一切,现在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双拳一抱,对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一句“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笑的是,两个月前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能拥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把它们从我的身上扒掉。 5 P- f9 D; b9 p& l- ?; V- {; `) F+ O. u# E+ p0 ?% P
虽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毕竟还没有;虽然房子和车子里都有空调,但就在上下车必须走的那几步里,我的汗浸透了这套男人的梦想。$ U5 m# K3 H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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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是必须的。姨母告诉我。5 ^9 c1 |9 d: f1 g2 j# [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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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带和第一颗衬衫扣紧紧箍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再昂贵的皮鞋穿在脚上,也不如一双廉价的旅游鞋舒服。如果不是姨母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想我会跑掉。 % ~7 l3 V+ Z1 g4 _! D2 Z) v 7 k6 M Q2 t4 N% Y: x, H2 E/ R4 u0 B3 D 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M7 [' H, O3 s5 z6 n% m
: a1 W8 g4 d8 b% L 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 [3 }; C* E _' z# V B- ?2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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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 d+ w3 g: P& p K% m: Y6 ^- S.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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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 x7 ^( S" J* O
6 v; [3 y7 U7 Y" Z: A 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 C: \4 D' u- E% ~& q% |3 W
0 g A3 e0 h7 s& O- E G+ o 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 X9 ~( Q$ f8 H/ j2 i3 W$ q$ L" A7 H* K8 e
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 * K. S+ E$ q. S, L# l- T; T* x7 d. O: {1 e n! h
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 w# } z W5 l: X7 }, O% F9 X; M) Q4 s6 W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2 _# K- r: c! S
% `4 S a% T: y- D0 S 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5 A, ]0 o0 q' h$ ]: ]+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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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6 z b, ^/ X2 G4 x* }, ^8 f! G: Y% H) H8 t+ G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 a3 U! b- u) |$ ]# R0 v; W* C9 J/ R
+ F. e" \; R0 E6 i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F% i2 ~) R9 H1 ^2 a&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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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5 `8 e; H6 t. v
8 [; M2 W s1 t9 y! C( H+ [8 i9 ~ “20号。” ' O0 m- x5 D4 k * q1 d: h- R4 d 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3 `% g. ?# L- o4 F1 K: ]
! S; S6 H/ U- {# P 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5 k; P2 u, f1 V
* \" l K8 R. c" s* i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N0 l8 n% P% m7 I. H
! \% H% e8 E. N) }8 G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 Q: k7 ~; M1 I$ p' @+ Y; L% I8 ?% {. Q# L& D* d9 L: u1 Q
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0 U" i& U1 l8 z;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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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 a: i# E! }! ?8 _2 n& `( k$ o# \4 o t8 s( t3 Z+ A( A- n% n
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5 k. v6 f7 |7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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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A, B# z8 p# I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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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7 ?$ O& |( x0 ^- R$ |! {1 S
9 u' Y. t/ D, \3 s 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也不由自主的猜测起来:“是的,蜜雪儿应该有张K或者A,那么汉森又会是什么呢?” $ X7 a; z6 i. J9 [+ {" K9 d & P- k: I5 h7 c* m. v- J$ J8 c+ y “古斯-汉森是世界知名的超-攻击流牌手,他的手里可能拿到任何牌。”龙光坤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自言自语的说,“要是你可以猜中他的底牌,那你也可以去Wsop了!” , u6 a% @* A/ t3 b' S k& p2 u( ?
“汉森让牌,蜜雪儿下注一百二十万,汉森没有行动,他一直注视着蜜雪儿的脸。蜜雪儿则一直保持着她优雅迷人的微笑,也在看着汉森……好了,汉森决定跟注!这样整个彩池已经超过了三百万。无论谁赢得这一局,都会成为决赛桌里的筹码领先者……现在荷官发出河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河牌是……草花8!”% D. U+ J/ b3 l. a( {9 x; E
) O; Z; G Z! R+ z9 b2 ? 这张河牌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骚动,就连两位牌手也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汉森轻轻敲了敲桌面,以示让牌。而蜜雪儿则在短暂的思考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全下。” 4 T# w& c% A* W" W: f& n6 s2 y3 U1 m6 v' h( r1 y$ Y
汉森似乎并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马上也把筹码推了出去:“跟注。”( S' q4 X9 X% c b8 R/ M
6 `+ d- N Y; w# Q Z }- \5 L* W( J 当汉森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龙光坤马上就叫了起来:“他有草花A!” & [& T9 V ?8 p s , I1 I K( q6 d1 d) R 在同一时间我摇了摇头:“不,他是同花顺!” ) ~. n7 i- \% A/ Y2 w. j6 o: w, R 8 {- P- {$ }' n9 r0 s! i0 }0 ` 屏幕里,蜜雪儿微微叹了口气,翻出底牌——草花K,方块K。我和龙光坤都猜中了她的底牌。 9 a8 ]1 F# _3 E1 r' Y3 G M ) n9 x; R! I2 Y+ v' C4 ], ~* Q 汉森却没有急着翻牌,而是对蜜雪儿微笑着说:“好牌。”$ J& o* E1 k, w5 H
) z* s5 y3 B! m 蜜雪儿摇了摇头,也微笑着回答:“怕是……还不够好。”1 \2 C# p! l2 M
+ H j$ n# N+ p r, v: J# V 汉森没有再说什么,他笑了笑,拿开压在底牌上的那个黑色筹码,轻轻的把底牌翻了出来——草花7,草花10。 2 f8 F6 k7 v. {$ B' h: t0 r * U7 e# N+ x$ X! X 看着这两张牌,蜜雪儿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凝固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中) / ?% f k' o4 E * _# }7 Y; P# t4 O$ s9 D 作者:阿梅电视里的现场也静默了好长一阵,这静默让我再度怀疑电视是不是坏掉了。但是,突然间,哄动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热烈的响起。 " {( O, M4 r$ w" w# _ 2 l0 p! t* }* v$ I3 J! l& U" a 解说员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尽职尽责的为大家解说:“汉森以同花顺终结了蜜雪儿……上次在Wsop决赛桌出现同花顺还是在一九九四年,而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蜜雪儿第四名出局,赢得赌金六百八十万美元!” & {7 e% o5 H9 U8 `! d$ r8 G- N+ W, ^) w" e( Z! L
所有人的掌声中,蜜雪儿-卡森也很有风度的微笑着,为这个同花顺而鼓掌。她从牌桌边站起,拥抱了汉森,拥抱了詹妮弗-哈曼,然后亲吻了一下哈灵顿的脸颊…… r; W/ \* o1 x- t7 {0 T/ l4 g: c, P% t0 y2 H
而屏幕外,龙光坤则用比窗外火辣的太阳更炙热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花顺的?”' u) w+ {8 E& N* z4 K* {2 }
% \: {1 x; @1 L8 ? 我以为一直在香港生活的龙光坤并不知道傻跟是谁,但我错了,他死死盯着我,最后终于摇了摇头:“阿新,你他妈的不玩扑克,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 S( R5 }6 X' w) e' k) W* c : U+ e, y! m, F2 ] “人才!”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 ~3 J- X- x4 Y6 b" ]& _2 w4 u; [: c8 v/ {" a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几乎就在刚认识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已经把对方看成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了,尽管我们对对方几乎都一无所知。( z, F9 U- C( C' ^3 `7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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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永远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3 i' N" z, d; d0 b0 G) ?4 @
$ ?$ i7 y) J$ M6 c9 k* d: U$ \ “从刚刚那把牌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兴趣了。”我搓了搓手,对龙光坤说,“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算不吃午餐,也要看完这场比赛。” 8 r" N4 d, d! g2 t, c: w/ G$ ]+ C) |+ L+ f2 |. ]# P
“午餐……你提醒我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我也开始饿了,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就当为你接风。” 4 }3 X2 z8 x! @+ L( u" N( Q$ V1 h7 }+ B0 S: a# ~
“你舍得放下电视和我去吃饭?” : u; k( E- n- Y' O: G* a7 B. ? 0 }- B# E# ^2 C4 P/ s) G$ H “嗨,你不会告诉我以前你一直都是在公立学校念的书吧?” , O! J' A6 l0 ?! ~' X 3 o* C/ v$ U9 d' K “不,以前我是在内地读的书。”6 p2 Y% Z* I2 \5 T! i: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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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可以理解。不过我想你需要适应这种生活,或者我可以帮你适应。看到墙上挂的电话了吗?学生事务科的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下面,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任何要求……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支付一些小小的手续费,不过我想你一定不会在乎的。嗯,顺便帮我叫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谢谢,这一顿我请。”6 K9 K4 |0 V F1 O% s# E
1 j2 K/ z( `6 }: X+ ~. Z 我没有和他多作客气。然而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场上又出了把**碰撞的牌。 1 j& ~( A2 d) ^1 X1 G& p. Q' W- N5 E
“让我们看看……翻牌是K,3,7,都不同花色。汉森让牌,哈灵顿也让牌,詹妮弗-哈曼下注六十万。汉森弃牌……哈灵顿看着詹妮弗的眼睛,詹妮弗也毫不退让的回望着他。让我们猜猜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他有没有K?或者他们都有K,但谁的边牌更大?嗨,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哈灵顿的手没有伸向牌而是伸向了筹码堆,他选择了加注,哈灵顿加注到一百五十万!现在轮到詹妮弗思考了,她皱起了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对她而言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是的,好,詹妮弗决定跟注!现在发下转牌,转牌是……黑桃J!” * s8 Y+ v, L1 m( ]9 V; p: t2 E7 t" @0 B1 [
“这张黑桃J和前面三张牌的花色都不同,这就彻底失去了同花的可能,哈灵顿让牌,詹妮弗一直低着头,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当她重新抬头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詹妮弗全下!哦,上帝,哈灵顿也是毫不犹豫的跟注!”- q0 t/ f* T# O0 e U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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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 4 L/ H" T3 i8 j0 @3 w. C/ S- g1 \4 V2 r9 Z3 o
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I* l) x$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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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3 Y. y% J$ c7 O7 b9 l- U, u& b! Z/ I/ W) a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 w# |0 V7 S. C. S
: v! w7 H, K5 [& O0 \6 O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8 Z; g! C* e( d' e7 M& O) s9 T. V5 M5 o! a6 d; F
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 J, ^& `+ p'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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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 I, z! t* {; }$ i* b6 X m k- s. K+ s
“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 g" C! R7 T0 z0 X! B! W 4 Y. }9 n% ~, {' v8 e- h3 P6 i “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6 F" C6 i/ S! @( ~( _1 n* A
. O; I# R5 l6 d1 X. p; P “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8 _( v. k: `( A* j; t& S; p* B! l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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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 e6 [' x6 r" S) p0 C! y' c( Q6 `0 n, Z9 |' E$ n. H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 J& V: U/ T! j/ _% g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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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的意思是……”& }' n; ~% h- N2 t; a$ Q
0 _, d: D$ x \ h; F. {, B “是的,我现在手痒极了。”$ l& `$ F+ ?* v6 H0 p! I3 |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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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眼睛一亮,刚才还显得很颓然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种事哪用得着麻烦学生事务科……他妈的,我究竟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嗨,伙计,你看这是什么,一打扑克牌和一套正规DC的筹码!我老爸的朋友从澳洲带来的……我们玩多大?每人五万,300/600的盲注怎么样?”: H: [2 ^% \$ {' i Q, E# d) V
$ q9 I: F( |% p “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 `5 g) G5 ^ e5 p & T# c( l1 a9 k7 q3 ]9 P k7 L4 z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 [8 R) \) I( K' r! {- d * U ]* n: g# }7 A R 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E- c: R& m! S, v5 n1 S
& l- r8 U9 j+ ~ ~# l+ U; d9 m: y 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 1 K4 ^) [( p9 G) x3 M2 c 6 o _5 O |* `3 F/ r 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 q: e4 }: m6 a3 T0 u 8 y' ^; b% C2 I 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 # B: r; v% w3 a2 z; M7 e ?, L5 [+ N 0 j6 A- O3 k. R5 O% O1 I' M1 p" o 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 K* r8 X& S f9 z'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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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w. j2 P0 j- Q8 h& L c) J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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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4 e+ l4 V/ b# c+ C: j, `. i$ T5 {
1 o' U, N* D4 t1 F$ v$ @ f “YES!”我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下去,“我赢了!”# g* T- [2 c* q O; M/ t" S# C$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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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赢了。”龙光坤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千元大钞,点了五十张给我,“说真的,这不太公平,我一个通宵没睡,已经神智不清了,而你……”+ O& z ]! Z;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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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沉浸在兴奋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当我强烈的要求他再来一局的时候,他却摇摇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 ~% S8 ^7 z7 d5 P. t' b8 J. C* k5 \+ o, ]7 a
或者……输给我这样一个菜鸟让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吧……/ n6 T8 P, F# Q) T; @ t;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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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管怎么说。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真钱玩牌,以赢取五万港币而结束。 9 ~* i- ~- j9 ?* j% L | 8 N/ S( v# P l7 R, o/ ?: [ 直到龙光坤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我依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我走上阳台,并且轻轻的掩上那道玻璃门。因为我怕如果继续呆在房间里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把龙光坤拉起来再玩一局。* V9 q9 P# k& o% S: o+ m
! W+ _3 e. b& Y9 i% G7 o; k 我在阳台上走过去、再走过来,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这样一直在阳台走着,然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像在别墅里一样,翻开那本《超级系统》,开始朗读起来: " L" O( B& m: T , @% S- l0 ^, ^" P “控制你的情感。罗曼蒂克的问题会对一个牌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当然,我见过很多很好的玩家,他们的烦恼永远都来自于他们的妻子、未婚妻、情人以及女友。情感纠纷会很大的影响到他们在每件事上的决策。在牌桌上,这理所当然的会让他们花费更多的钱去清醒!他们已经转移了兴趣,因为这爱情的热潮,他们的精力无法集中。他们会坐立不安的想到处走动。而牌桌也确实不欢迎这样的玩家。我很肯定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卷入了任何伤害,我将会同样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是,我坚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参加任何扑克比赛,即使是Wsop。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任何人意见,可我相信如果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并且让人确实很烦恼,也确实影响了你的比赛能力,你应该考虑完全退出。至少一段时间的退出。直到恢复到你正常平衡的情绪中为止。”( z) i* o, `* c4 y5 f% K
& ]& O* y. B6 T' p/ A 读完这一段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平静下来了,但却没有——Wsop决赛桌上的钱山,那张让我赢到五万港币的草花Q,桌子上那一堆正规DC的筹码,在脑海里交错闪过…… 8 B8 q* F/ c6 P3 b1 G/ X- { 3 e6 f: }% b) n- l 突然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孩。 4 ^+ G; I# A+ O( X* q ( }( a& D- I2 e& {" W4 d, @ 她正在一个女校工的指引下,走进对面的宿舍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削的双肩,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马尾……: @7 i& @! |( \ b4 J9 h,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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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我自嘲的笑了笑:“那么,照道尔-布道森的理念,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应该玩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上)" ^& I3 [2 |( O# I#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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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葡京DC的所有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免费房间自然不能例外。: q4 T" r1 d3 B) H2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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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 4 v9 |- b y! e G4 T1 i7 U+ e$ [3 E6 B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 * i( X2 N/ h& W1 }( t ; R6 N4 ~8 q+ V “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 m0 G4 w5 T! U0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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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 & @1 x$ e2 j' n- n# w7 J1 \ & B! M3 g- p; N& [$ A) ?. R6 z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F* ^' W7 z.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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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6 Y* [* W! w! e7 a# ` - j$ a# {. i3 y- p' F( C( i 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 P& Q# {2 j% ]% `4 v; W " B n* A- F6 A+ G" @, i 更让人无法拒绝。 T8 g+ |7 H T- ?8 X2 W9 b0 u7 t8 L0 [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c n9 e! c- a) K9 I
, K' a: X* W: w2 W 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3 T: \( |5 }) y9 T ! [' ?' ?1 u. [3 z2 t' d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4 Z7 W+ |2 X e% C( y, d2 `' u n
8 _5 a& c/ ^3 i4 {" o 我喃喃的自言自语:“好名字。”* V2 M; M. P8 O- u0 J
( @+ T5 J8 m. W# n( _ 然后我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那张叠成心形的信笺,轻轻的,把它展开,里面的字迹清秀如一。0 ?% E6 s E5 x, U
! m$ o% K+ X0 U1 Y “尊敬的暗夜雷霆叔叔:”- O; N5 h( Q! ^$ q9 m2 v4 O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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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Z8 J) K# B$ f* K# x9 u { 4 [6 Y0 M3 e) P+ W! E' q# G7 R 在那一刹那间,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瘦削的身影,她扎着一条马尾、穿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 f4 `& m) U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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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读了下去,读自己喜欢的人写给自己的信,这是一种真正的享受,就像阿莲来到我的身边,用她那甜美明亮的声音,正在对我说着一些什么——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喜欢用情书这种方式,来谈情说爱、表明心迹。 5 h( k! B0 K9 ^" i4 P, w G% Y- M2 }$ o
其实,这种感恩信的内容大同小异。既然阿莲在此之前和我素不相识,在此之后也不可能了解我的生活乃至我的一切,自然这封信里也就不可能写到什么实事;无非就是谢谢我的善心,一定努力学习以回报这份关爱之类的词句——事实上,香港的孩子还是不够虚伪,这种用华丽词藻堆砌而成的感恩信,内地的每一个小学生都可以写得很好。) G# ? a& i& {( v8 F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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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再看下去,我竟然笑了起来。5 f& p. @) V: p' M: o
1 `5 h5 S5 n4 f' U: [2 R6 P “暗夜雷霆叔叔,刘院长告诉我,您每个月要给我四万港币的生活费,我觉得这太多了。其实我每个月的花费只需要一千块钱,我知道您是一个好心人,但您可以拿这些钱去给别的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比我更需要您的帮助。”3 ]( r7 Y: w! p,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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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已经知道回信应该怎样写了:“阿莲,你是一个好心的女孩子。但是,你的生活费我还是不会减少的,如果你花不完的话就让它存在那里吧……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你更需要帮助的人,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与我无关,我只想要帮你一个。” 1 z* |7 y' c Q; g! h8 R, T( O! M3 E+ v- q/ ?; H! s
我猜想直到上面那一段,她都是在别人(也许就是那个刘院长)的指导下完成的,但最后这一段肯定不是。2 R0 p2 ~$ U. }1 P+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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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暗夜雷霆叔叔,我想您一定还很年轻,这几天我都连续梦到您,您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就像一个末日战士,您就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威猛、雄壮、聪明果敢,您一看上去就像是为了拯救地球而生下来的……不知道我说得对吗?我真的很想见到您,亲口对您说出我的感激之情,可是刘院长告诉我,在您四十五岁之前我们不能见面。我知道您不可以告诉我您的年龄,可是我猜,您应该有三十岁了吧(猜错了不可以生气),那么,还有十五年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也许还用不了那么久……暗夜雷霆叔叔,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 m+ R; I( [& _: I5 C0 q9 [) w0 b: N( R+ _% J# r3 g! _
“永远对您怀着一颗感恩之心的……小莲”1 H/ \+ U# `*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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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直含笑读完这封信的。原来,能够帮助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是如此幸福——我想我有些理解我的姨母了。& Y# J# k+ a' H7 S0 |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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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是我的姨母,我没有姨母那样博爱,我只想帮助她一个人,阿莲。5 Y1 A( ?/ W; B' P! c.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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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任何人,与我无关。 + C0 A: f: S2 x# W- D/ p 4 i+ O$ i l7 a 我坐在书桌前,想要给她回信,但我又忍不住把她的信拿过来读了一遍;她的音容笑貌仿似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在读完第四遍这信后,我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继续一直读下去的欲望。我告诉自己,应该给她回信了。 ' k2 j$ |" N0 j# R8 P( W9 m& h5 U& K" W! S* M! N9 H" `2 ]) e
我在信纸上写下“杨永莲”三个字,但我马上撕掉了这页信纸,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字纸篓。我不想像所有人一样,称呼她的全名,我完全可以叫她“阿莲”;然后我这样写了,但我再度撕下了这页信纸,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字实在是太烂了,和阿莲那清秀的字迹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她看到这样的字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哦,在内地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练过一天的字!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6 U- R! t2 W% W4 X# i4 Y9 N$ v& d
" B( k4 L8 P, N/ U 可是,每一次我都能挑出自己的错误。这个地方词不达意;那个地方写错了一个字……于是我写了又撕掉;撕掉后继续再写…… ' Z6 ?! R; i. i: }. @* D z+ w$ L ! E4 j, p* f) h5 F5 o1 v7 I 直到字纸篓已经差不多装满了的时候,我才完成了这封信。虽然还是很不满意,但我知道,自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s, G5 r" o; T; T* n$ N# Z# A ' E6 B0 k3 B* Q' ` 而这个时候,我的汗已经流得比刚进房间时还要多了;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 F- N5 ^! T8 ~' t0 z( |2 ^ 1 U* l: w) {/ S# t$ ]# s! ~ 其实就算抛开字迹什么的不谈,回这种信对我也是一个折磨。香港的法律规定我必须伪装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并且字里行间不能泄露任何关于自己的真实生活情况;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想见,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够了解我!我恨不能和她分享我的一切! $ Y3 I) }4 w. z: A8 l! q# m7 h ! I) @9 d: ~' G* d4 f1 I; x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封信终于艰难的完成了。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 7 x H9 t8 F5 ~* Y- a / ]9 ?& _" D( P 别墅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电话分机,主机在大厅,通常所有的电话都是玛丽先接,然后根据对方要找的人再转到不同的房间——姨父的书房,姨母的房间,甚至是司机和厨师的。但我的房间……这是第一次。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八章 沉寂午夜 2 I4 l' ]! c. }0 X8 `, M + Y7 {: A+ E$ f' \2 g& I1 |( [ 作者:阿梅起初,我以为这个电话是姨母打过来的,但我猜错了。通过电话线传到我耳边的,是那个热情洋溢的声音。5 H& f5 w/ c+ x+ E2 t0 S# O+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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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现在在哪?” , E8 r% R3 i& m/ x3 F! }! k+ m: O% ?! Z6 G' T5 i
我不禁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你打电话到我家,还问我在哪?”% v% K7 j7 r) n' r2 t! R/ p.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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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昏头了,昏头了。现在有时间吗?”* ^) ^+ P7 E6 Y, b$ A( x7 k4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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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7 E4 z: A* T9 I2 m, R"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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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有一些牌友,组织了一个SNG/ U+ }( ^ x4 `% M- z$ y# K; [
八点钟开始,可现在有个家伙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我想到了你,我猜你对这个一定会有兴趣,不是吗?” 7 i' b3 I: j2 |1 T( x% W B0 Q: _- M6 I) f" u. f5 k# U) N* S
我的确很有兴趣,而且阿莲那封信带给我的幸福感,也使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分享,而无疑龙光坤就是一个分享的好伙伴。" y7 g6 Q. I2 G* M
0 A. j( | K! E! j 于是我说:“好啊,你在哪里?” ) ^( p8 K; e* L( y2 N3 ~2 ^+ H6 X
电话里龙光坤的笑声很爽朗:“我就在你的别墅外面。” Y! W- [' ` ~$ R#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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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 % K }4 y/ g B+ F `# R& W( o M, `. {. ?# ~- \( r
挂掉电话,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着写好的那封回信走了出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玛丽正在拖地。我把信递给她,对她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姨母回来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 - c% |- I/ u/ ^: ]0 c+ g9 X7 v+ _# t( y% B; J7 F, [
“好的,邓少。”, p' n& a- `+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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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玛丽的这种称呼一开始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叫法老是让我老是感觉自己像个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或者地痞恶霸之类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现在如果她不这样称呼我了,我想我反而会不习惯。" ~( w. F+ |, |! Q4 {'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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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 P5 {4 n f! d* {+ P6 O: U
. F( p5 O; S. W 说完这句话,我轻快的走了出去。) Y) T* n" ^& [' T& M
, t W8 l8 }3 {9 R- [+ X1 Q 龙光坤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这很适合他张扬的个性。他用比阿峰快五倍以上的速度冲下环山道,这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体验极限飞车。( k& I* i3 |3 d, C' O4 \
3 F; _ |+ X; h4 `7 F3 a# V: u+ R 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边开车还能一边给我介绍即将到来的SNG比赛:“大家都是熟人,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联手作弊或者出千换牌之类的事情。阿新,其实你只要像那天干掉我一样,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比赛,嗨,不过我要说那天你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在和你玩牌前……”3 Q j9 ?6 o3 F) c2 j5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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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个通宵没睡了。”我接过他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一百遍。”2 W) u, f$ u7 u$ {( T' X6 x!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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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笑了起来:“有那么多吗?好吧,就算是。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这些人里面有钱人不多,他们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把牌;虽然彩池可能小得会让你打瞌睡……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牌局。” * y' U) i9 n6 Y% W6 o# ]4 Q# { 8 l$ I$ x( T& N. f: K “是么?彩池会有多少?十块?二十?”7 m9 {9 i8 _6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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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d9 ~# Z, g/ @6 l4 X# V# A
" J. ]2 G0 `+ f( B2 _# C0 E+ S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5 U F7 p$ y' b g. b * g$ \' m8 Q' s! j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 E$ p8 q/ I- i$ F) t
! S" y5 r+ x; a# J* z' O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7 P8 T3 y8 U* f$ e*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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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9 f9 j+ t+ W0 ^9 K) g+ ]9 @/ |: e$ p5 t0 _5 s$ J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 E: z$ [1 o) m8 w& J- x1 a# T- f! R. E/ _% c0 p4 P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 E* o* R8 e) A" L9 U1 S& n2 B$ r( t- M9 @' R* O0 a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 N' }$ S2 S3 W- @/ a : L8 I. U8 O2 Q( k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2 h8 T1 l2 K& |1 i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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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7 Y! m& E3 J/ ]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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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3 s% Y. D$ C1 l1 h 2 ?* ?9 V: Z9 r" _6 v- q “当然了。”2 K) h, S# s. C% V# f, R1 N
3 k5 i4 y. J* x# U* J4 T “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O; f0 D5 l2 X- _: ?
0 }/ n( P. f* ~" j0 J “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 r) C1 |, h" f' {- c. {. L9 l2 X6 j 9 e( [0 W' {6 C: d& k) z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2 _: Q9 H( ]1 E
1 _. t1 Q3 J6 }( H6 F3 d2 ?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 , A* e. ]5 M1 E9 P _ B # h. L. Q; S; d7 Y9 Q: C% l& q. e& P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8 g7 V7 f9 X# h5 X# }
8 w* [$ K% d5 H6 G. M% f “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7 |4 T) T: A, F% F2 d1 r4 Z 9 O. @$ _9 `& l: J “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p) L+ m- k9 f5 J
# f! e+ G+ Y6 r; T: Q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E% L, _(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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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 b3 r: t' [7 f2 l 2 @9 f# W# Z7 w5 ]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M. E9 v. \3 v& z# j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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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9 h H, j; c* |5 |8 a0 M$ D! q$ ], N: \& w$ b" c- _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 p/ B" w @) }8 c# P! q* ~# E7 C 6 ]( m3 N7 F0 L8 \" @; a; t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d: I1 |4 @) C1 V* O
8 h0 o$ f9 F9 z" H- r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8 `4 V2 O: B* N- W* ] 6 v" f8 K3 o+ s5 d+ v+ r3 q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1 ?; C* t+ B- T5 I% e. n5 B0 O% V1 { _/ J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1 t! @! [+ M. ?+ S o8 S+ [: U. z8 A% d8 V6 r X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 b, `; ?1 G7 Y4 f6 q& F : b2 G2 y7 Q/ ~- k9 d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z) J: `" b$ |
; J, e9 e" p3 G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 ?4 Y; I3 F/ |6 T. v5 u c# | 9 H) y/ G) o7 K* {3 v 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9 i4 A# w( _0 r+ a5 G, U 7 x/ O4 [0 a3 L+ J; g* \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4 s' x, t" ?8 N! Y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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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 B' a9 b+ j" D7 H0 `5 b2 {3 W1 V5 f l# T Z' d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 I' p* \+ a c w+ {4 S" h8 C' W& q6 c; r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Y2 j5 m: r& @3 `! d4 c
6 k( I" I7 F/ |% y. f% ?# K0 S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T0 F/ o4 @: M
. B. |0 W% H$ P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 Z- r8 q/ q$ R# u" S 4 X/ Q! ^. m% _* _) \: {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3 i7 y8 w: ]9 Z$ J- R- D
/ q% b! K6 U8 p: F d7 R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 ~: S, V- m: v+ g+ x ' i4 Z' |* [8 @# D- Z; n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6 z7 }2 u5 l5 F% k
3 ~9 y) `9 G. [, q/ r+ s …… - A# z7 t- [' Q; ^6 M ; S1 e) U# t. c" p9 G+ P: Q( P# [ 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6 z; e+ M0 w. R9 [! G+ ]# S1 V% ^2 a$ x6 a4 A$ H( a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3 p5 |- y3 _. m) ^; n- K2 g
3 i+ [( b2 {$ ~) S: B6 G “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 R: b9 i3 b3 G9 ]6 b 5 l3 u% ]/ L& T9 s% W0 d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3 D4 J+ h# e) b!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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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6 R9 G9 T# ^8 Y1 `3 |% J, Z; j/ d' A 9 r/ `3 p% g$ S 那是一对真正的A。) K4 N- z; c!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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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 }% W# ?; m3 p* y# Y) n) q* { & e: a* p1 a) M& x+ n 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1 a ?4 K) h/ p5 ~: B
/ H1 [$ ~! u/ l0 n6 t/ r 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 T' m% m$ [1 O+ V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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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9 w& w+ b; |; P% B3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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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 ; p- T( a3 I! } \+ |6 Q/ U+ j: N' W, g
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 8 F' S" W: Q0 I |! Z. B: w' }9 ]$ j: p! A( t
“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m7 S: {" o- R1 z: ^-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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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t# s+ }) k" \; C7 H, C
/ \4 E% @/ @7 k0 K7 F* N( F “从你的角度看,你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只是正常的玩牌并且谨慎的游戏。你接连拿到大牌,这不是你的错。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你是个疯狂的、狂暴的牌手,你正残酷的威胁牌桌上的所有牌手,他们没有看到你亮过一把牌,他们只知道你不断的参与每一个彩池,加注并再次加注。”- O# B; C6 I# }* Q, {' C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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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坚持最初的战略,试图渐渐放松你玩牌的要求,那不会有效果。当你决定开始玩较弱的牌,你的对手会有效的让你停下疯狂的步伐。当你用同花连续牌采取行动时,你后面的家伙会用任何一把好牌全下来对抗你。你开始本来想玩得谨慎,但是你的牌桌形象没有成功的建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你非常大意。现在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继续玩谨慎的游戏,甚至比以前要更加谨慎,因为你知道,你的好牌会得到巨大的收获。”; w$ P9 t4 U, M
0 b" t/ X. S% t 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O8 e$ u! v! d! X H9 ~8 F* E; _* B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2 D* S. I2 p-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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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4 m- ^0 L) O) f8 F0 y+ T W6 j9 q* J# i% E1 {" E( z: O' G+ y
“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 4 j5 e- s g% c) Y: G M( I8 q. _* [' N. N3 j2 ^
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 L- D! W: u# {8 @ f) F( ~: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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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6 r! s ]: G/ y0 j( w& j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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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V% {1 E8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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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 u4 ~" `6 w9 P7 \% x+ | ; t8 \3 F& b3 f S/ I 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0 y$ ?6 D( n; c9 ?0 l4 g# ]5 m! O% A9 \$ ?# P; `/ S' [1 Y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8 g& _/ Q6 d# l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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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 \$ R; A9 ?& }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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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8 |# R( ]5 W8 e$ J; ]7 R6 F2 U; s% M% g$ }. {/ Y
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 J# [3 Q; O) m4 U
$ p8 `7 f$ _) e a+ F @ 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9 q3 ?$ R' k" h: R" P2 f
7 A0 [) V/ n! U& D8 ^ “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 u* I2 D5 H( f; `5 n 9 `" a) R8 W* r J9 H r 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 * w0 k' S7 O/ D3 R8 ^/ D F. o3 g 8 ^& L2 a$ d' }/ D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 2 L- {; T V/ ^. }5 m % H3 u m0 L. J/ W. n- a/ } 比起上一次获得情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价值,这一次我自己都感觉要好得多。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美女玩牌非常稳重,她只在拿到AA时全下;秃顶则喜欢用重注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大家都只是跟注想要进入彩池的时候,他拿到89这样的边缘牌,也会毫不犹豫的加注所有人。1 f8 @8 u/ J4 X( 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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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f1 j! n(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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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K小说网电脑访问: : q B5 h# K: g- T/ ]$ l; B 7 g4 [) ]$ E+ ^(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 k# ]; U& {6 y) b ( p" | q! ?6 ?3 \ 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 ^* ~( r) O, {; o1 _- B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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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 L* [ } W1 h& `+ K% F(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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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 o) B* p9 X5 @1 \ B/ A: l3 \* Q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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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3 n" T1 N' O* S6 ~& q# ?4 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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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2 Q$ Z% d0 |5 r# ~/ f) c%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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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 E9 u6 g0 y- e1 L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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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3 l6 A0 d. H$ D: x; M ) f' ]' P" _. j/ d+ x1 T1 I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0 }3 R0 u9 C/ [9 [+ ]: p8 |3 a( V( Q7 n. C- [6 s8 @
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5 ]6 b4 P K: e) @; |
7 c& n. [. j2 z, r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 [+ M% I1 m$ }* M5 a7 K1 t& L. g0 v5 e& ?0 t
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 8 K p$ c# h2 h) L: m% Z, U" p8 l+ }' r& s+ W' W) N6 w0 k
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W& q4 F! q% C& r( n+ r ) D1 i; a I2 c/ p 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 b% m# D. Y( h$ R' l, o# D+ w+ Z1 h" J7 q, H. M$ P
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0 Y$ j, i5 K& A+ {- c, d* w3 o7 m% {9 T: C4 K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 E& J' l6 o, F; e/ R2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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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0 Q0 F3 F5 g6 ]. q" F- N. I- v 5 R7 ~ P) l: u2 c# P x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4 N" o+ N5 K0 Z3 b$ f5 R, ?2 \* e! i4 |9 A6 h/ U
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f$ l3 \3 x, `8 S- \( m" M
2 x- p6 `: F! K" a 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6 Q7 q1 Z. y( B5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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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g! O; P0 p0 V, G- J- }* z5 _6 w+ B7 K' |( }1 ^( `' g; b3 d c& ?! `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3 O' b" v- {- @& m# P4 G) @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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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I, G2 m! }% \+ O
0 W+ e# b) n8 P' a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 U9 D7 X# t! f! @) \ E + U! h4 n& V+ O, ?' z% l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8 W* ]1 @1 d& h8 i# h3 [ 1 J0 u: u2 L; V' L. I0 D 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 F2 t, h! j' y- P5 } / M- l$ W: k$ w- ~! n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8 N/ ~5 w: ]/ s9 j' r' ?0 n, t5 ~9 l9 |% y% n" b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 Y, m0 g6 @" b" w9 w' c0 g4 z- l * |* O) x: u0 M- z, g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 k+ G7 G- Y& F4 t: S
8 ~3 M4 b- U9 @ 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 [8 l1 v* N# l: n,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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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D; H2 r# X; R; c: Z8 q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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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 D. d7 t$ E+ p" y: {% e 5 { t+ `5 J2 ?) w- d* z q 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 : j0 R1 ]+ O+ ~0 z 1 g+ _" a. ~& ]' z 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5 @! ]6 D; g. l6 F+ v;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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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t$ p, q; m/ x(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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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 A& L! N3 T( g# \3 H2 t" R+ W) \1 [2 ~- G- S1 @6 h
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6 g& c, t( S! r; A
, ~4 z q# D$ r/ }) i# u s! r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1 D3 n# s+ T
* ]. D1 e9 g/ Z T% l% I6 a c4 y 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 V) Q2 \$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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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 ) W/ z1 x2 a* C, r4 X9 f" @+ r; l8 d8 q
是的,无论她如何改变,她都是我深爱的那个阿莲;我从未因她的任何改变,而让这份爱情变淡。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爱惜、呵护的人!$ Q. O Y: V7 |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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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四万港币的生活费对现在的她远远不够——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收养孤儿者而言,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巨大了,每个月拿四万港币出来,完全可以收养四五十个孤儿,甚至更多!但前提是,那个孤儿绝对不能生活在第一纪念中学这种环境下!, u1 V+ C, ?# r' v( M!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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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完那封信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0 c+ h3 S% a1 ?& U R7 h y. d
( d8 h& w! Y7 r1 W" \# c 这封信用的是第一纪念中学的信封;信笺也是。它们的价格并不低廉,但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打开信封时,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 s! X' T+ f; T9 R5 h! x
! G! x. ~6 u! u+ ?, l/ l" x 比起上一封信来,这封信的字迹明显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还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倾诉对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开始;以“期待着与您相见”告终;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后还有个附言。 j) A2 e$ F& M; C ! ^4 Q5 P; v9 {) }1 @' V: ~ “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约我这个寒假一块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没有足够的旅费;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绝她了,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异国风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并不是向您哭穷,也不是想让已经对我非常慷慨的您,再为我花费更多;我只是单纯的对您说这样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说给您听;是的,我想这个寒假我会留在香港。再祝圣诞及新年快乐。” 5 |3 O( c' F% e- ^8 L( G5 L & o' a2 I7 M8 X: R. \ 看完这段话,我能怎么做?我会为了一笔旅游的开销而让阿莲失望甚至伤心吗?当然不!我提笔开始给她回信,这一次我写得异常顺利,连一张信纸也没有浪费。3 |! y/ _/ M+ K7 U0 m. _
- U4 T* c/ j1 n( e- j. \# K “阿莲:见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游,那么就去吧;开阔一下眼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关于旅费的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已经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还没有给你新年礼物……那么,你觉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费,这样一个新年礼物怎么样?”8 D4 b( Q- |% Q%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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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信交给姨母后,我去了学校。当然,我没有忘记给阿莲的银行卡里,存进十万港币——我没有太多的开支,平常的花费都是从牌桌上赢到的;到圣诞为止,我已经攒下了大约三十万港币,所以这个数目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为难。 6 I+ Y$ N* a' M9 M! e, T$ I/ h" r* {! k/ G/ a
圣诞之后很快就到了元旦,当我回到别墅,想要陪着姨父、姨母共度新年的时候,玛丽叫住了我。. {8 V0 r3 T7 h+ L+ ~# P- x! P# y2 p
}& I! M# q* \5 @ “邓少,平先生让您去他的书房一趟。” + L/ l g& y& W( s. }0 A- y: o& k" B |5 Y8 F9 f
“现在吗?”* v% Z8 }7 \$ S$ o/ A7 @! F; c) S
5 Y+ P. k& C p* T) c/ V “是的,平先生说让您一回到家,就去他的书房,他在那儿等您。” ( e X8 P2 m G0 T2 J: C * e) L; v! u7 Q- r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走进姨父的书房,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喜欢这间书房,因为平素和蔼可亲的姨父,在这里总会板起脸来说话,严肃得令人窒息。& O2 n' N, ~4 o! j
* {( h) {5 C' s. w: A “阿新,你来了?坐。”3 H: ^1 J3 u- p' }$ ]& ~
8 n. J( H; {1 W. A: L7 J 在我坐进书桌对面的那张会客椅后,姨父一边用他的那支派克金笔敲击着桌面,一边对我说:“这次叫你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第一件,是关于你收养的那个孤女杨永莲。你姨母对我说,你给了她一笔去瑞士的旅费?”, a7 r, v- G* ~: ]- v0 d Y/ m& K- ]
, Q; S# c. ^; s1 u: h+ B6 T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 ]: v7 p, b7 E+ A
8 w2 e. O% l2 P6 T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 1 U" x7 L. d% D& M5 j5 D# Q9 _- D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1 t* J8 t4 J N. t
& N2 X% M$ I+ Z" x; z' h4 | “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 }0 v9 c4 t9 ?$ j+ H 5 X+ x Z g2 m9 d5 g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 U, @7 |8 E6 W1 P9 ]. K% ]( j' B; \1 N0 W4 n7 e+ p
“阿新,每一次在澳门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不再回这个家;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玩命……”4 C$ w+ p2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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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着继续说:“可是,每次回到家里,我都会觉得,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过的生活。不管弟弟妹妹们再怎么不争气,母亲的病再怎么要花钱;但他们始终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要是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指望的,就只有他们。”1 Y6 T- A% P1 t. d6 x2 s1 k
6 m y$ L% ?& f* F 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声音轻到我几乎没有听见:“现在,还有你。” - N6 U" f+ t3 C$ @( f" `/ a: e* H+ E* {6 B/ j
杜芳湖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门外的巷子里升起了阵阵炊烟;很快,杜芳华就做好了饭菜。看得出来她是以招待贵宾的规格来的——菜盘摆了满满一桌;甚至还在我的面前放了一个酒杯。 " k, _7 J6 t1 h2 [. x" e- X( ~& J/ r4 z
做完这一切后,杜芳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杜芳湖。杜芳湖点了点头,她掀起布帘走了进去。 5 }2 g3 a4 D" j* a ' x; u9 t% _7 a, t" e( e “她去叫妈咪起床。”杜芳湖对我说。 - N- n9 G2 O# s- ]. [, u9 R* s' p+ p! g" l
很快,布帘再度被掀开。杜芳华搀扶着一个形容极其憔悴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3 q5 Z% B$ G5 Y # c4 b! e' k' F2 \: g: N2 M “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d7 Z8 k4 h! I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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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W1 S; w+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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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 K% V! {# X r7 ^
' D" A) k8 _& |, v9 _ U6 z “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 S# Q* ^ ^! y4 N. X r/ M) u7 d2 L4 D# h; s9 E8 x
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 r' |2 \; d0 ]2 C
! V1 j% d0 T% f; p' v! E% e/ H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7 l5 V5 y* F, m: @8 T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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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 , r- V0 k% a, g! Q / L& `$ ^1 h# R, h/ m$ i3 [2 N2 S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2 N1 H, E$ Z" I+ @8 |" P4 ?# j
$ R3 a* k1 \$ p# ]" ^8 v “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b8 t2 t. B) ]1 v8 a
' X+ x% k g) g! {1 Y2 u. z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 }. X& D7 N+ [* b! L 8 v, z9 y/ s/ |6 h0 I/ l8 [: p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n5 C0 [8 A6 T
# q a1 K4 O& I/ N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2 i8 u }4 J# [( H' U1 P ' D+ D) @1 M) y( J& z+ \ 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 r' Z* W9 X9 ]- Q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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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 5 d( ?; f- e- x ' Y. s' d' p: H6 z9 l. ]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 V( J( D: t S+ D$ t
5 |" Q: ~( c, d 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 , a3 M+ y" ^8 c% y# A9 T& u, Z A' V$ [) x/ R: l( L
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 * y; s1 \) T2 @/ r+ z9 u3 H % v) h: ?6 _6 q$ G' B 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B* B4 s2 j& `+ N0 L
0 C( n2 _1 E4 e: j 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 ?" K' F! I; L# f4 N4 m! w # A+ G; z. W6 C0 e* O/ u2 p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I4 ?- e+ y: I7 {/ F3 G7 a# B1 a
4 k) a+ |8 K! S; R; y& K) P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6 F. v$ _' Y# x- P( L9 A6 J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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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 u1 n4 O# T( K# U3 }0 e9 L4 D! B' K/ d( U* B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K6 |& J+ j9 U/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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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4 d7 I8 o4 t4 \) v0 t ) i; j$ O5 O0 t+ a" u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 }7 L5 [8 p; z; U5 `7 L0 ]$ ^+ \/ f3 s+ @) S- E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b8 l$ d' A/ D6 p8 N' J/ O2 r
. [4 A1 U: c) e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1 y; i) f# d( D0 Q2 t6 C0 Z( j/ M, V; C' H$ |# o! M
“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6 T7 z$ ^6 {( j& Z% @: J; z( y J6 M4 N6 c& X+ X 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 H3 I4 p* S, ]* @8 F- Y, c$ \& I) H: C l0 x7 b3 M) U
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 ! F2 i$ T! l% W' [; Y3 a8 C3 B; k : W- e4 ?2 a" G+ A+ O3 G9 v2 u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 y* B! D, d- t/ Y7 s1 r8 \$ t) Q' K6 M" d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0 y2 \. D' ?0 O; }7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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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K3 ^9 }6 u( s
& M* C/ `% J1 Y6 T2 U! Q& s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A1 a+ T+ |' T. p8 H+ O* k: Q) f+ O
) c6 v" w9 |2 N1 I* }4 ]9 {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2 R4 @0 F5 K8 f% `( d8 r7 H3 ` Z4 M( s$ h; e. o1 I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 @' t% u5 g: p& A+ u ~7 F $ g) U8 { u/ U# _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4 H* b7 L( k4 P) C' O. X6 j8 E# `6 T! W- l5 t0 l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3 \: y8 M1 l* L6 }* G3 n) H1 p% H 8 n. u" F, }7 x z/ o/ r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s4 S) B2 y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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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 e, S1 f- P$ }' K # y% G4 {5 a' e* B( W' W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m8 R# ]' f$ ^; C d* e4 i6 [2 N0 W* \/ b7 K5 @2 `$ p( X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 B4 |$ k0 w! S: ? - a! l E4 F( H' _+ d+ y& }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X) x- T5 v( j
# h* r. k' t8 o( ^* F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4 o& z8 u3 S5 }5 k- I i0 K1 s( ?( P5 D! R3 S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E- q6 L1 M' t% Z$ J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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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D+ r( k&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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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 L2 b9 f$ t( s* _) |! X# h7 f' A% D: y5 E* q4 m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8 Y1 Y {+ a3 s& e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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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W& l$ q0 R6 D/ E; r" w/ W
4 e# v m" F a9 Z7 C/ X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O0 |0 d& [5 K, p% L
9 m" D" [/ I, \1 }- b' p; p, t* v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B9 Q7 b' n& j!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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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5 X$ g! a; @: N; X7 a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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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 d1 g A) q1 [4 t( \" b+ p, i) c8 A# U8 _3 H5 S. _; ^# m- }6 r6 s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X8 k; t1 N+ x6 p9 v" D: {, ^: X' t$ b( Z9 ^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 m9 z$ X) @; Z0 N . H- y$ v7 V" r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 A5 |. e5 h" r! n& b& {5 c' `6 x) p: d* I. w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8 @' M" B/ [( K8 ~# v / C" o2 X, F a& X2 \ 它的中文译名是—— 9 {1 Y: b/ c# a. G7 K" Q2 L& D6 Z3 t9 ^/ t2 L
一步之遥。 8 _4 T, t5 a! S0 E g3 P0 c+ O, q 3 S# c$ a+ S7 h8 g0 ?) u& s* Y7 z2 J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y) y5 x( p6 o
- c6 R6 J: l) E* [1 ?0 A& |' C! O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N! a" G# d, v) A) G. ~
+ j. F: e+ m* u0 Q7 P; b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j) z- y% F( n1 E
4 N- J, H- g7 V9 u* V* A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Z+ P, b4 N s/ A
/ C9 q& N) A6 Y7 [1 i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2 ~4 I& N. i! S: B4 [4 M
1 N; u( K5 d) _1 ?3 x “是吗?谢谢。”" b U% |# O- D" M* H
' P" T/ J% i8 U5 _# u3 r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8 K. c9 E" K" Z4 e7 R8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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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2 B# f# g$ t/ O
) N! H, H9 |. h- m “是的。”% }/ a- j3 f. i% m- d
+ q6 w' _! }1 ^$ B5 t “失恋了?”- x/ _6 o, U$ ?( B8 @' ]( W& |
5 D# y8 J# {7 F# r7 E9 {+ o “就算是吧。” * W% B- T- U5 g4 r9 A+ j4 I& @4 [5 U2 L4 Z* b& J8 u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 7 ?) I/ ~1 s3 \% l- G& |, \: H* r5 {/ z: `6 ~1 I
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 h0 Y! l* A$ ^: n5 |- b+ T5 H) p1 {$ d
“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 T( [' b# x3 c4 ]2 O; t% R6 B& G! V0 c8 H, Z" l6 H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 ( w+ n7 i$ c* M $ \8 ?6 j% T3 v' g9 K “送死?有这么严重吗?” 8 `' k G/ e$ X9 a: w + n' p3 n+ L3 @+ P7 j 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i4 U3 Z+ {9 R: z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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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9 F& X7 _1 K2 x8 B; w; ?5 W, q( ~% a+ y- c$ B
“是的。”4 r3 u' H- g: a! m. i2 @* H
7 M' ^ p$ x8 ]+ | “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8 |9 R1 |2 c. p2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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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i0 q6 t7 M J5 j)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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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 U" N; @# X" x0 b( ~& V, f * p& i4 |% l8 ]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I2 h, d$ Z. ~6 h! E$ e- k1 X ^7 ^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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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4 [; s7 D2 |, o/ u3 U0 ?( P/ I5 L& n" a' o- q3 ^' Q) L
“你是哪个班的?”: b! _2 c* F& B+ ~. j*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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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 / U5 Z% E1 i. [- D5 }' u2 o( \& }" F1 T. |, E0 t/ R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8 M; @1 t: ^/ m) [8 u, a - n/ ~/ A/ t, A- \. h “暗……呃……我叫邓克新。”. m Y) I* X& n" g9 P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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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d9 T( k6 ~' n! e" m.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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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 W: Q! J& s+ T1 o( s0 ^+ }# n% \4 o) L
“一言为定。” $ R* M4 Q7 Z- Q3 Y( b8 \: f8 q 9 s$ ]; {8 {- n6 \* |0 |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6 {6 @8 D1 z4 G& d
; n, s& ~! n8 p# J" W5 {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姨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套阿曼尼西服。除了这一点,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当他指着书桌对面那张会客椅,对我说出那个“坐”字的时候,连声调也没有一丝变化。 ( I) T% _5 o9 _! X : G1 E* ?2 Z7 w- l 我坐在那张椅子上,然后姨父从抽屉里再次拿出那副扑克牌。 ) q0 G' L2 B! \; c. h$ C ' t b2 T( i1 i7 K$ H 他发下八家的牌。对我说:“第一家小盲注、第二家大盲注。现在,第三家跟注、我在第四家位置加注到五倍大盲注,也就是一千港币;第五六家弃牌、第七家跟注、第八家庄家位置弃牌。”! ~! H# S9 w# u1 {, [3 g' ]
! ]9 F, T6 J6 O; T/ _& |( J( k. z 我点点头,他收走那些弃牌位置上的扑克;继续说下去:“然而,第一家在小盲注位置加注到三千港币、第二三家弃牌、我再度加注到六千港币;第七家跟注、小盲注也跟注。现在三家争牌。”" I6 c. }# F) w$ D9 G; J3 e, P3 h# f
' I( i: R3 z; q0 a* D8 E8 ~ 我沉吟着说:“连加两次注,这不是姨父平常的风格,想必你手里有很大的牌。” Q! N. V; P1 G _
7 d0 h2 H; b/ r+ ?) Z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翻出自己的底牌——两张红色的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接着他发下三张翻牌——黑桃K、草花4、红心J。 " [7 C+ _( Z/ r7 Q2 O2 u1 p) Y( _( Y9 |& E
“小盲注让牌,我下注八千港币后,第七家弃牌。而小盲注再度加注到三万港币。” / A7 W+ g9 m0 g9 r g" ]+ z0 \9 Z! Z1 r. `4 ^
我想了想,对姨父说:“他不是在偷鸡。他可能有三条,也可能是两对。” ` ^3 k% N& y5 z2 }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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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加注他一定会……”8 {6 l! X- q. l& D
, e+ g: @ z7 i K “跟注。”8 Z0 v. r2 T8 K# E" s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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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肯定的样子,为什么?”7 `1 ~9 n: N" n* A- z7 }3 B
" b7 K. v7 S, Y5 S/ R2 X" C/ w “因为他知道你有一对A,在河牌发下来前,他会设法让你扔更多的钱进入彩池。” P+ E! c) t) M* ^. n1 |
2 z2 q2 t" l# @- a: R 姨父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神看着我。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赞赏、还是悲哀…… 9 Y+ I2 [- b1 h, z* i" j# T9 { ; @4 ?+ _% K8 |% d9 q+ G3 U 最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我的牌没有他大……但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我决定再花两万二跟注。” ) Y n" W! v- Q7 G5 @. \. a: _ , c: C4 }, d3 l- o5 ~. P “你的机会并不多。他是两对的话,有74%机率赢你;而三条是90%。”: F, e5 X- x7 A; w1 f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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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转牌是……草花6。这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让牌,他下注十万港币,我跟注。现在彩池是二十七万八千四。” 5 q! y* x" a; n: {/ ]" l6 p- w4 ]! S+ N$ V: G
“而河牌是——”姨父发下了一张草花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拿到了三条,我肯定能赢他。他让牌,我下注十万;他猜我没有一对A,还说我一张A赢不了他,他用所有的筹码全下;我感觉不对劲,好像胜算变得渺茫,但无论如何我还还是跟了。然后我翻开底牌;他也翻开他的底牌……” 9 `7 l6 `7 e4 J9 E. M % H1 E: t; [' y0 x2 U 当姨父的手刚刚碰到小盲注的牌时,我很肯定的说:“他是两张草花,而且是草花KJ。” 3 j: q# s( Y3 g- e& T1 d, B" z7 N ' J2 s" s* h; a9 r 姨父的手在那一刹那间停住了;但他还是翻开了小盲注的牌——草花K、草花J。 ( p' m# J G( H6 p8 O$ a2 r5 m+ `7 a& Q
“我就这样输了,那把牌我输了四十八万。那是我在澳门输得最大的一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把牌让我输上过五万块……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拿到一对A就喜出望外,没考虑到其他的可能性。阿新,你说,一个牌手最忌讳的是什么?” $ T6 }" q$ u$ y& Y" m $ h/ ]7 h5 n8 r3 Z$ S 这个问题在《超级系统》里有着很明确的答案,我回答道:“恐惧、害怕、丧失信心。” 9 S% U0 |8 h# c3 W7 ^6 X / B4 c0 d1 w: i* V “还有呢?” 8 i; {* S, q. H- Q/ K ! H$ l) W/ P, @. j 我不知道姨父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 t2 e& L- c, o# p7 p' V' l : s$ C0 m5 _1 k* a; ] 姨父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A& ?, _( |) ]; H' r3 X* K 1 M2 m9 r" E5 F/ m& B 我从姨父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突然之间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拼命从脑海里搜索词句想要安慰他,但我最后只是这样说:“姨父,这只是一把牌而已。”5 T- j; m) B0 y- r" m
e: V6 ~5 g4 U 他马上对我说:“可你就看穿了一切。”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又沉默下来。, {& ~6 o [8 `/ W% ^4 i
k K% R* u$ p9 l$ I- O 作者:阿梅2011年6月13日下午5时,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香港知名赌船丽星邮轮,从维多利亚港缓缓开出。按照常规,这条邮轮将驶进公海,在那里呆上整整一夜;再返回香港。( ?+ q6 U* E( b
1 B( a3 [; Z) ] 而我和杜芳湖、还有阿刀,就在这条船上。 . B- |1 s8 W0 N6 r x/ {2 X9 ?3 @: H# ?4 t, O# g
船已经航行很久了,夕阳慢慢的、慢慢的、沉向海平面以下。我和杜芳湖站在船头,海风不断吹拂她的长发;这飞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我们彼此沉默着,完全不知道对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 p: H3 }3 ]4 R: r' x+ h1 c2 K0 k- O) s" u& z. x
与拉斯维加斯食物链上最顶层的巨鲨王交手,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尤其在你根本不知道,失败后将有什么等待着你的时候,更是如此。 ( _0 f5 _4 ^2 u0 x" p# s 0 ]+ J; X& U. U# M 我和杜芳湖这半个月里一直在研究托德-布朗森,但越是研究,就越是心虚。最开始,杜芳湖还能偶尔憧憬一下她的Wsop之旅;可是,到了最后的几天,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3 v: _5 f, v. _9 j; T" O: X2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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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比赛光盘被我们扔到了一边,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看托德-布朗森……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话、每一次笑容、还有每一次扔出筹码的姿势……可是,直到现在,我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是—— 2 |8 O7 r+ u- g1 f) c- L7 e/ b6 a/ A8 I5 p$ m, i
他会在谈笑间,扫走我们的全部筹码、还有我们的全部思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还没有开战,这份恐惧就已经差不多将我击溃了;我知道,杜芳湖也是一样。我对姨父说过,玩牌最忌讳的就是恐惧、害怕、丧失信心……而这些忌讳,我全都犯了。4 j$ n+ c! s' _$ T$ C
- o9 X& V3 I# s 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镇定,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坦然面对生死;可我做不到。 R, e1 C9 P1 r2 Y, j3 T*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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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经进了公海,不远处的船舱里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赌桌前,已经人满为患;而甲板上的歌舞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1 y$ }$ ^. L9 W
0 c# o6 ~* G7 B- E4 Y! V; d! d 落日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让整个大海看上去一片血红。夕阳挣扎着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但还是沉下去了。天空被无边无际的夜幕遮盖起来。- x) `# M+ t4 n
, ^' K$ e# X1 D5 {5 m: t& O 我看到阿进走了过来,他在离我们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看着他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向天,把那烟雾笔直的吹上天空。 ' p) I2 q0 K A& O# Z/ ^! w. D v: s5 J5 L/ T' ~2 U
阿刀也来了,连看也没看阿进一眼,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去吃点东西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7 _4 U2 ~5 `: _' n U% h1 H9 G5 R# @' o% Z2 A z C/ |( L1 z# J
我和杜芳湖点点头,跟着阿刀往船舱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阿进叫住了我们。) U- W1 W4 M1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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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 B O! d1 m6 }1 Y
9 C' I$ @3 |$ Z6 w “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 M* J7 b1 ? y- ^) J 1 C* s# K! _0 W6 k8 G6 f# L “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t# J) S$ E0 o+ M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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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 v6 [ n4 D$ \1 }9 { 9 T: |* { @0 v' V- D# i “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Y- r' K0 x# ?!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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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f* K4 d6 w- \0 {" j) B6 D
9 d7 j; C2 g3 W# `1 o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 [. Z3 v1 o$ X / W' H* y# p Q+ s7 {7 d' T4 @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1 v3 P* {% t.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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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4 k4 Q! @2 ?% W0 I( p! R4 X1 h# h; Z1 b% v+ z* E( K- \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 : i$ x$ @3 v+ W% _' Q1 t" ? & J% R( a+ c1 d. a 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 6 |- C% u! F o1 U! E8 [ % J! Z- j8 \' H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G0 }4 N& @. n4 Z6 x+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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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4 y; N: e. K& H5 c" S) F8 W& E4 G3 F" |3 B3 l i8 Q: i
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A% V0 Q- f9 m
. l& b) v, |9 ` 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 ' ~" A' V$ Q# A7 K! j% Q" X* }4 c7 C: r, z
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6 v. P) D% O6 p- b9 p( T
, r, v. q* z4 U6 @) F5 c& J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 S/ l5 U- E- c" A8 w
& ?7 m) T3 z: V- a+ V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 {: c- _9 T% P
, N5 z' {( M4 c, R 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 h, l) _, s r, u4 m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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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 a0 s" q2 A1 ?, W" Y' o
5 O9 `( N1 o s X& [8 [' y 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 5 A- M, Z! x- ~) ~% ~( A A * j/ o) I5 T0 I# H, x$ H 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w& k4 \1 `% O; M4 p
& e0 \8 ^, w! G5 Y: Q( Q3 A 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 I/ q& P7 ]8 {5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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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个动作里蕴藏的意味;但至少,这些过于明显的招牌动作,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 K3 g- @ ]9 N$ f8 o% a ' c. w( [; q8 p- C; N 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弃掉了那些还算过得去的牌。然后,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1 g0 n" x" B( {0 z4 G' n# h7 i! R& N. y* u; X2 p0 P& c7 A/ z
当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后全下的时候,六号位的那位牌手开始犹豫不决。虽然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够跟注,并且把托德给干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实在是很没有可能的一件事。, \, _% z' ]/ y2 Z' |5 |
4 J. B, Y5 q3 K& O e 我看着牌桌上的公共牌——3、9、10、9、J;不可能出现同花。我猜想六号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顺子;也可能是三条。但既然连我都看出来了,托德-布朗森就没有任何理由看不出来。 4 l: c: \" _4 S7 E5 ^3 u7 o9 ~: W( u% v. m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 `' _) k+ ]$ `: k& Y
+ H4 ^, L# d G0 W; y4 @; j5 y 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后,六号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张7、一张8;他确实是顺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0、9凑成了葫芦。 # I3 g% {* S; y$ @" R8 ~7 _" P- k( d# Y
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了。筹码数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边快意的抚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边大笑着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速战速决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还能赶得上晚上十点的那场走秀表演。” * V" J2 X! ]5 Q6 p" C' e( k% R4 C% p0 a: n6 Z) \
是的,这确实很快。直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盲注不过才涨到50/100港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这把牌是我的庄家位置,杜芳湖第一个弃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加注;但现在,我只能选择弃牌。就像哈灵顿说的那样,当别人给我打上“攻击型牌手”的商标后,我就必须比平常更为保守。4 w2 K4 C6 N K( _' G1 w) c
' o( r& D- n9 J/ Q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着我,当我弃牌后;他还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你在干什么?”1 b$ W/ m% S. ~2 p1 W/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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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拿到牌,当然弃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 q4 k. `( k+ l9 Q) z z " N1 Y* ?4 `9 t3 c/ ~3 a5 B' H0 S “嗨,为什么我拿到大牌的时候你却弃牌了?上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本来还想翻倍我的筹码。可你把一切都弄砸了!”8 w6 H# O. s9 g9 U3 d, Y
# ?8 h' ]1 R @; h1 z' e 托德-布朗森一直含糊不清的埋怨着,我敢打赌从牌局开始后,这一分钟里他的话比之前所有的都多。最后他悻悻的回过头盯着阿进,很有火药味的扔出三个100港币的筹码:“我加注。” 6 `) a# [7 C3 B B2 y7 i( t' C ' S* w2 b4 o3 v) a; S0 ? 牌桌上,只剩下阿进一个人可以对抗他了……阿进确实没有辜负我和杜芳湖的期望,他思考了一阵,然后低着头说:“我加注到500。”; _" ~0 m H4 _! A& E
, z9 i$ ?0 I; |& F 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G9 p% L5 f4 y! V2 S+ s. N, [
! O$ C' b, o H; F7 b) F8 N A 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 C: w/ g' `: ~' x+ H# G# t, \! P8 i, @+ z: r- R
“阿进……尽力了……”8 b, k% K, s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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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 1 T0 E3 h9 ] H- l- j 3 l" f8 e( N1 f; Z6 c( u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 {; o7 J) K8 {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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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 2 u' m$ a q6 S" y 8 \3 N% @5 t) z. Z- L$ f: `) `' d8 Y 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 T8 w& B; |3 J' L; m" X 5 }( c) K% I2 i1 q$ \ U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5 e9 g2 S2 r( X' Y%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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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 ; _. t$ C4 K! {+ d T" d , |/ Y, v2 a+ k/ d" g0 R; R “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l( |9 H+ c ^" q$ _: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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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 K7 M) ` o! F$ o# y 5 v4 [9 p1 d& i7 B$ i# E 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8 G5 P N: H7 b! s; e$ n: }5 W. ^4 D+ d
“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 3 m8 l0 d4 t5 m, J 4 X8 V" ], W; y( q5 f “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 # E' \& m9 J5 N) J& J$ W+ s' D& r1 O9 O. W8 W, m9 g p8 P+ V+ W) x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 |, D/ Y, q1 ]) _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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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v( d) ]+ Y5 @6 ~& Y$ S2 ^# l, o
6 X6 d. ?9 q+ r& x0 d 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 F, V! _; V: @( X
) n! l/ [& N6 |5 V* l “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 $ Y7 P& B+ v1 ^& T1 s+ g. p# k0 y6 b1 `
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9 [5 q" y$ A( S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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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g! }/ u& ^; f8 k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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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你要重得多,死胖子。”陈大卫微笑着走上去,和托德-布朗森拥抱了一下。3 y' T9 d. M. e( i. y& 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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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松开手后,他说:“死胖子,记住今天这把牌,我会找回来的。” 2 z0 z0 a" O1 x: \: g ' o. C% X8 U/ F “我随时等着你。”托德-布朗森说。然后他和陈大卫并肩走向我和杜芳湖。 8 u! ^5 X. Y4 @' }; k" `0 W' v( j' Q& @+ v: K
陈大卫很矮;托德-布朗森很高;但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胖。看他们恨不能把全身重量压在船头那根栏杆上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压垮这栏杆,掉进大海。/ t E1 t# H; ?( S! G
5 ?! s, I# |# N$ @0 B5 ~) N “金杰米现在在玩第七季的HSP吧?”托德-布朗森问陈大卫。 ; F' C% c n+ v- {4 j( Y 3 k0 J. \0 x4 _, | 陈大卫点点头:“没错,上午——他们那边的晚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赢了詹妮弗小甜心一把大牌。”) T' M5 @4 q5 ~1 r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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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3 G+ l9 y! D. O# x% Q$ s8 U: U5 N% }2 B, Z y9 Q+ S3 |7 x
“九百万美元。”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很不错,詹妮弗小甜心玩牌一向很稳当;能从她手里套这么多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方快车,你有个好徒弟。”) b- O$ a0 U- g, W5 k&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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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陈大卫纠正他,“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像道尔-布朗森那样,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 0 C" O) Y1 m- m e, \: F+ L r 2 |" h2 o" ~ Z9 S. _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 * z4 N0 A# w; x5 G: K4 _3 Q# \ ! A m0 s. L( ~9 a& f) t7 t 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 ~) a& d6 o9 `4 S, q" G- t: h2 R2 a% F& d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s0 ?. E7 _-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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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2 j* h6 R$ A+ Z& b* V3 P( t" d# h$ A& T9 F( E+ V) r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 v( S7 C( K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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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 - k6 U( W3 P- Y1 M+ C + E2 B: P; l; C$ j, Y 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 M& n: u9 @5 i0 N
9 o5 Q; K% U/ y* \# ?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2 n: o1 L9 `7 C) w4 R, s
7 ^3 {3 i. \8 _. j “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 K, f1 G% |6 a& j% T+ s/ O ^) A( `# M, o* J; A& V6 y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4 J8 V0 G0 ?! g, R " R3 K3 r. j. w7 N4 P+ b% K* B% B5 J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Y# G I8 g! P; w. u(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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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9 J0 O! n$ @' U1 M5 \: r ) m( B! @1 w; N7 _4 a ^2 D3 i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w% `( t# w# v$ I' w+ V9 H# x: P0 f# {7 f( e- H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 ' `2 y# ]- K6 |7 q( j, ^9 W/ |+ {" @6 c' R' n0 E7 S- y9 _
“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6 J# f7 i' K0 E U4 R
2 s6 r$ O0 _1 i+ l7 w “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 . p6 r) p% n- o/ |7 O, k+ S! V; @& W/ T- ]% K; U8 ]% F# t
“当然。”. F9 W6 f& U9 I" ? B1 B$ U
2 a. {9 [# J. Z3 k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8 d2 L9 Q- K; v. n! S % ~8 w; K: l, y: [# Z+ U “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5 n; j) Y' h" k$ i% Q% N% o. L
% {+ R( N" q6 F8 [1 A& t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0 P3 P+ J6 A' H- _% x- y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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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y4 c8 b$ @+ ^& A; x( c# i, H
$ {& V$ v+ G1 g' ^% \* O" d; P 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j% n/ u, E' F3 ^ X
8 b3 y5 \; e" ~; H L1 b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i8 a+ A2 R- V- M1 o; A1 p7 i
3 @2 _! t$ J4 Y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X+ A1 G" t% s% w1 R6 I3 P r( g!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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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 [! B2 Y' S* f" d& {2 i " \4 E. W( Y8 m5 i$ b 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 2 p$ j: c$ h! n% G2 z3 w$ `/ J & K( T- k6 b( k- m “还算好吧。”我说。3 \' w( v d; Z9 E) p9 W+ y
( e o1 l3 O8 u “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F( M9 b* j& [2 A5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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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 t2 X/ U1 {6 s6 D ! N' H# J0 C' s. Q7 c8 r4 D4 Q9 @* Q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8 ~/ v* r& ?+ E+ R$ |5 V' q z
" m' ?# u2 ^: D+ V 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 L& _4 |3 ]) O0 x- D! r5 S# o) t1 s" I; ^+ q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 ^7 u" e5 z% ?% \6 \ 1 O4 b$ l z, f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 c9 [ Q* t6 s' f7 G2 l! R& G ; }* f! ?7 o) q* G 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p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 * e. D, Z! _. j0 c2 h b2 x 1 Y/ F# Y3 {8 l- S! c. l “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 3 M# o$ k# f8 S. b9 K0 F; y 0 }7 V- _4 I1 T B2 u) j$ e 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 : \# Y5 w/ V+ P: X2 {' i$ q/ w, d7 a/ {, N) S+ Y k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4 m& i* `4 l$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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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 T. J' e2 b2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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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大,龙光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失望之情在刹那间写满在他的脸上;而我也很尴尬。 / |! o8 _+ _+ P$ Y 2 F q( n; T5 y) s% C( |- T “对了,阿新,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你……能陪我去拉斯维加斯吗?” 3 e! Q# g i+ k- b6 R2 S4 { s; p1 Z2 ]! f; g" H
“我?”, U) n H: }) h S
% m3 B) D1 |. h$ e “是的。” : t- s8 Z) b3 U. o9 X$ Z; R- U$ r& p: ?* v0 \* P' L0 ^
“哈,为什么是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杜芳湖很快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在赢牌后,举目四望,却找不到一个人庆祝。”: C1 R b1 a0 y9 h$ ?$ t6 v
' z6 A/ W# \5 G5 V( N o, _' [ 这句话,轻易的就击中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是马上就对着手机说:“好的,我去。”# G! M& `$ F, h. T A& V+ U
a4 j) ^2 x* Z' ~ 在这个电话后的第四天,我拿到了去拉斯维加斯旅游一个月的签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认真的念书;依然在周末去澳门玩牌;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6月29日。4 t7 y+ _3 t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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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两个周末赢到的钱留给了姨母和阿莲;然后去了杜芳湖的家里,再次上演一出“工作出差”的好戏后,我们终于登上了香港直飞拉斯维加斯的飞机。6 g& E- ^. @- b$ ?! i% K4 K
8 ?6 ]" x* m" U" Z 在去拉斯维加斯之前,我一直以为那里顶多就是比澳门的DC多一些、大一些。但真的下了飞机,我才真正的明白到,为什么澳门被称为“东方的拉斯维加斯”;而拉斯维加斯却不被称为“西方的澳门”。% a. w: |6 _6 {+ S9 ]( T' `( j6 d
: w: F! m& c! B' \- ] 不,我并不想在这里向大家介绍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我只想陈述一个事实——只是第一天到拉斯维加斯,我和杜芳湖就对澳门的那些DC,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 ]9 \* \ S1 L- F$ f% B, v; ~& _! R- {! ~ U+ y, V2 i( k
这是一种牌手才会有的感觉;我们几乎马上就认定,这里,才是我们的天堂。3 I4 b" s1 P6 m8 Y' _$ t(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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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地狱的广告。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正文 第十九章 情意结 ' e9 x* I J8 G : R8 n' [1 Q9 Z, s' b 作者:阿梅HSP第七季的上半季刚刚结束;而Wsop正要开始。现在的拉斯维加斯,聚集着全世界95%以上的优秀牌手——几乎任何一个娱乐场(Casino,通常译作DC,但在美国,尤其是在赌城,还是译成娱乐场更贴切一些),都可以看到一些,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脸孔。* j( `1 w2 M" s' p5 M
( @+ J/ R8 M4 z 杜芳湖预定的是马靴酒店的双人套间——这也是Wsop本赛的举办地点。 ( C x Z, {9 p/ H% e& d4 l N- i1 e- w6 H6 k/ t) D8 s 从前台拿到房卡,乘电梯上了七楼。我们把行李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杜芳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阿新,总是要委屈你和我住在一起,真是不好意思。”; A) J7 X, H0 c2 n) e, y; R2 `' i
8 Z$ Z. V) a! t2 |, C9 \, z( P “没什么。”我笑着回答她,“虽然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但我至少知道,在这个季节,我们都承担不起两个房间的房费。其实,能有个住处就很不错了。” $ o2 y- y6 w- H 7 L! h1 }. y0 o# J0 `, z+ J 杜芳湖微笑着对我点点头。她拿出坤包,走进卫生间;当她再回到客厅,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已经补好了妆。 , ?( l+ Y& o% r1 q; U& Z: i4 p* }7 f% `7 L& P
“怎么,你要出去吗?”我问。 : S# O+ V @* B$ u9 _! l; b( X5 Z* C+ I- t
“当然。怎么,阿新,你不想去看看那些真实的巨鲨王,是怎么捕猎的吗?” & A* [# U; i4 f& H# l' q" k4 R; k) q( l9 p
我笑着摇了摇头:“比起这个,我更希望看到你在Wsop的比赛里一路过关斩将,勇夺金手链。”0 T2 f6 C4 }0 J2 ]6 k. r
/ G. g$ S( o* I- Z2 x2 Q4 }( T “那好吧。”杜芳湖说,“可我想去看看那些神话般的人物: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丹-哈灵顿……哦,只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那么,阿新,一会见。”8 T& w1 u( h2 E# q-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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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见。”# k- E' w$ s: f' L; B6 ?3 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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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出去后,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俯瞰着这赌城的一角。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在这白昼里,也不断闪耀着;举目所及之处,都是娱乐场的一块块特大号的招牌;街上走着的,全是西装革履的赌客。从这个角度看去,整座赌城像极了不设防的美女,诱惑着每一个人。就算我只是来旁观杜芳湖比赛的,也突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进了《高老头》里拉斯蒂涅的一句台词。我大声的对着窗外吼了一声——" f' C; n) L* b7 z3 I# \+ r% B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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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拉斯维加斯,让我们来分个胜负吧!”2 d0 r) P" q W& w7 @& 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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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干完之后,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忍不住笑了起来。+ h' P6 Z8 L4 F. T; k0 j
6 N; y# u& G. @; u+ C& S4 O/ g 在窗边又站了几分钟后,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我打开了电视。, G1 V! n; e {# R `# R
" x% V5 i; s6 s3 B* D 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牌桌;牌桌边,还有两个牌手正在做最后的对决。旁边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两三百观众围着这张牌桌。0 ~) }9 U. ^5 x" z
2 A. S& ^8 b6 B1 W0 [) T 屏幕下方,一行小字缓缓划过——& i' M; R0 e; U)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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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最后一场卫星赛;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1人;报名截止时间剩余:56分钟……” , p' m' |9 e6 D7 K- K8 h1 j6 \ % j3 l5 ]3 s% Y 我看到一个牌手全下,而另一个牌手跟注全下——发牌员发下五张公共牌,筹码少的那个牌手输了。6 t B2 [& q5 G8 r- F- M* h, d; P4 o
6 z1 X8 W( m; ~! e2 r 赢得入场卷的那个牌手不断的对着观众们挥舞着他的拳头,他大声吼叫着,就像自己已经夺得了金手链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然后屏幕下方的小字适时的变成了:“2011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所有卫星赛事结束;截止目前报名人数8362人……”; X4 u% W8 u; T; a: s2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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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报名人数跳到了8363人;并且在这个数字上定格。我一直没有换台,而屏幕里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一直在庆贺;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也没看到他消停一下。$ x. f6 |: C$ f0 P r5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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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报名截止时间到了,报名参加本年度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牌手,是8363人。 2 [3 T1 F k( k4 h8 ~2 J `+ C3 Q. A1 N) A
“看来十万美元的报名费还是很有效的减少了比赛人数;起码今年的人数就比去年少了一半。”当杜芳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对她说。 6 D l X- w, F: {/ d( ~- I " D" X/ i4 f8 P" ~4 ? “嗯,只有八千多人。看来Day1只需要分成四天就可以完成了。”杜芳湖说。9 j+ S2 l: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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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沙发上,时差、长时间的飞机旅行、以及刚才的亢备状态;让现在的我有些疲惫。我勉强笑了笑,问杜芳湖:“怎么,看到了几条巨鲨王?” 7 j7 ] ?2 l; j8 ], i+ w 1 d' b) j1 S; M, Z8 m" m “一条也没有见着。”杜芳湖摇摇头,“他们都在4000/8000美元盲注的房间里,那儿最高买入八十万美元,最低买入也要三十二万;我没资格进去。” N$ {9 {% E/ i% f6 s3 v R#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