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 G; M) I1 U7 U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z- C& M1 w; O( B3 B$ r Q5 D
# N. R3 p! P( R9 J' t- N 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d; s* H5 t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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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K8 a: _" W. \!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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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a9 D# F" i&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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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5 Z4 g% l0 k+ {, P O* k
) Y9 C! z, j3 `- e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9 ~# ]- D, w* u. w
- W) M- i1 h8 w3 p! v 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b$ h0 ~7 F8 P4 |! A5 [9 ^8 @1 Q0 ]
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2 N# C X; E! m! u- W2 Q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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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 , K% ?6 q3 R' M" X! v4 s' n 2 r. s! \ G4 i, w/ l( W ^; h$ c: |7 Q# y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P- s( O' m6 R2 `3 W$ l!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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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0 P C: `. V7 L" m+ M) \ ! R# h' c W7 L0 a1 u 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 7 V, x2 ?6 d6 z% ]) O# Y; P2 x0 J4 h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 ]+ q1 s, w- C/ W+ {9 \' T0 F1 S. ~' C) c. v8 w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8 a/ w; K( Z2 k4 {6 Z 0 r0 N& c0 }2 U' q0 s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U) A& F# F) N1 _
% P) X& ?8 G7 [, m( w# H 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U4 l4 v2 z/ V( y8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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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 b" P$ N7 E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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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 ; _, e2 E" N. w. I1 o) L, c 1 @+ S) n6 Y9 q9 T0 M3 d( C2 g 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 \6 h& R# z$ j
. X4 M$ |' {, T; ] 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w" B# }6 }& d. Q2 z * j/ m' q1 N/ l- a 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 i; |0 D; l9 Q& p
, W* e6 j* [8 v3 ^% J1 u 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 H9 T n1 _3 t' C" B( ?(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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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W) ~) E8 A' K# e7 ^* ^
' N1 _( f! s0 p6 k# t+ I. f( u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小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1 L. v X! c; Q/ \$ s
/ b) Z' W$ ~, E: G! G( a% ?, _ “那你打算怎么办?”6 G; }* y; t* V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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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当然是全下。”然后我转过头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Y1 I% ^, f5 c- L"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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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0,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0,你也没我大。”( G. a' n5 }0 }3 e7 G1 t! g0 ^2 V5 f
3 ^% m+ K/ Q0 G1 v& F G “是的,我没有10。”我迅速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 _7 t* ~( O$ b( J4 q' L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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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 ?6 o6 X* {, K2 j ! l* ], K& A5 p, [- k7 c$ r 与此同时,杜芳湖也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9 n3 h o+ j) i
# N' y+ \" R4 Z M4 I 我的耳根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流。我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笑,我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其实也很妩媚和……诱人。 $ z* q. J' E5 y1 m- b N, i" {6 ^2 d1 B) d. N& f! P
发牌员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桌子,然后销掉一张牌,再翻出河牌—— . O% ?) i7 _# @9 ^- d , R- g& @- d8 u; t* ~5 H- @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速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 5 v9 W) D4 a( e : L. s3 [* q1 Y$ O8 `: a) K/ ?$ | 牌桌边的人开始议论起他的好运气,我们牌桌上的那两个,杜芳湖牌桌上的那两个……他们大声的惊叹着,而这又引来了更多的旁观者;我从来没有在凌晨六点半的时候,见过DC的哪一张牌桌边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大家把我们这张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9 l7 F* W9 ~" t0 V! q' u1 N % X& l. Z1 Y5 D* Y! Q% i 而我,在这场闹剧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3 u/ |3 y( Y7 N3 V) g' `7 I& K5 O- |# |. u, X5 ?1 e- C
是的,那条鱼儿击中了剩下44张牌里唯一的机会。这个机率比2%要大,但比3%要小。而我,则在拥有98%的优势下,输掉了这一把牌…… 1 n7 |4 {) Y8 m4 w+ g+ D. r6 K4 ^1 \ M" ?
也输掉了……一切。 7 T- t/ k! R s, `" E; c% F( k, ]6 j9 p# o# ~0 F9 ?' u# t0 x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DC大门的,但是我看到……天已经亮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二章 明日话今天7 N* h5 \% b, F' i3 q1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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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这把牌彻底的摧毁了我的一切意志。我走出DC,像具行尸走肉般,茫然的踉跄在葡京路大街上。我觉得窒息,窒息到没法呼吸,于是我松开领带,并且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4 n* _* L3 ]8 ~( D1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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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着绿色马甲的清洁工正在清扫着大街,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澳门,像我这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输得精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已经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同情、怜悯、叹惜、以及任何诸如此类的人类情感;甚至根本不值得他们把专注的眼神从扫把上移开。2 c" S/ [, M" Z& }7 t# r
, h" E' U" {7 d 初夏的凌晨还是很冷的,一阵潮湿且带着盐味的海风从我敞开的领口灌了下去,这让我有些清醒。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但我还是一直走着。是的,澳门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从葡京DC走到海边,也不过只需要十来分钟的样子。 ! q5 k, B3 X! ]# R) ]6 z% v8 {) O! [5 |3 D- m
而到了海边……我就解脱了,那是最彻底的解脱。在澳门,很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都是这样解脱的。只需要纵身一跳,他们就可以再也不必想尽一切方法去拼命筹钱、再也不必面对家里的妻儿老小那一张张无助哭泣的脸、再也不必背负可以令任何人崩溃的心理压力和负罪感、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看着每一张发出来的牌、再也不必惧怕那些叠码仔的威胁……而我,也一样。 " f$ G7 c1 \' }% K9 m9 r5 `2 s$ t 6 d" o) N! Q$ Y0 z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才被迫停了下来。 * x4 W% m( v) E$ q- o- C % v& `. F& h3 y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杜芳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9 X1 F1 S% V# b7 D# P. ]
0 C, q* y/ }3 f+ _* h9 d0 w “你……是要回香港吗?”她问我。 . ~5 h# u2 Y! P0 m& @; c/ K8 o4 W* v' i- f X7 ]6 p W1 f5 b
我知道她也是香港人。在这一天之前,我和她还同过几次船——我指的是香港到澳门,或者澳门到香港那种每半个小时就发一班的船。事实上,很多鲨鱼平常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周末才出入于澳门的各家DC,我和绝大多数鲨鱼们都同过船。% O5 d! ~7 D! m: L+ I; u
( v& w2 ~. `9 z: t; e2 O$ C$ J6 G 任何鲨鱼都拥有或强或弱的、看穿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她也不例外。因此,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于是我低下了头:“不,我哪儿也不去。”2 ~5 o7 H6 [+ @$ O
6 F ~0 N, a# P% F, s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把我往回拉,她一直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和大多数鲨鱼在牌桌上常用的伎俩:“好吧,你哪儿也不去,那么我们现在去吃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熬夜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我已经很累了,而你也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可每个玩牌的人都有输的一天,没人能一直赢,道尔-布朗森不能,斯杜-恩戈不能,你也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这个周末才过了一半,今天晚上你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能赢回来……” 1 ~: W) X Q* ]: `- ^5 N* F5 B* H) h: Y' G" l2 R3 L5 Z
我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回走,直到再度看到葡京DC那熟悉的大门,她还是在不停的说着:“还好,我身上还有好几张葡京免费房间的优惠卷,让我们开间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输光了本钱,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急着用钱,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赢钱……” ; M$ ]. e: i( O/ O ( W; S6 J( `' G( c8 J, B# }& B6 V 就在即将踏入葡京DC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她:“不用了。” . s# T8 e* ~# ?8 C$ T: F5 h1 H( w& S* G. i! }. Y& U+ S7 U( Q" T
我甩开她的手,但她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就重又拉住我。她的脸上带着丝丝愠意,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和温柔。 % X* ~% m& F* L6 u) P4 i" t/ Z 2 K' ]/ y# \9 f+ y; g) M" \ “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 1 W: t4 k B6 Z8 f% c" l 9 r. o' M+ x7 }. m 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 : {* Y; e+ b( K% P0 F" F1 H* k; f- m8 |9 w$ w
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X8 \! {( a& O7 L {
- M# S% z+ ^8 N7 [" P 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 O* A$ s k ?; n0 w9 ~% P
4 N, K) ~! |6 Z& A' c! X+ [1 D; Z “随便。” M; P0 W# ?; w6 N, `#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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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C4 d9 ?! V. L( V3 M
, K* \; P% o- j2 u. }6 z, s 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6 ? h2 T; h; _( |1 ~7 D5 o* k5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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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0 G) J" l% I2 b0 L. Y, s6 M# `5 [
“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 o2 S6 a M) |; b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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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玩得不错,你的风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竭力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形容,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常见的词语,“你的风格很奔放。” 6 e5 e ?: V1 T) v1 r/ m# ]6 @5 ^3 t# |( Y3 B* W
我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一些喜悦:“你也有注意我?” ( R! R" h% O4 o7 z, f( j# u; C& ]' m$ y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女人都像是枚珍稀的金币,无论放在多少硬币当中,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S2 {) r+ u7 N: K2 y2 S
2 @) V1 K# K. R/ e 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N$ Z4 x0 i! W( t8 \
# p0 c/ L4 y9 w- a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 G5 @0 {4 f9 k) r2 _( x. V 0 d' q( g: c* b+ [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 L& S' [) Q S9 t {" s : f/ Z" b3 h$ l/ p& \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 A# R7 `: C* t# X, r$ b4 @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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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7 s* j% b) R5 y$ C3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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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3 J% b- N8 `: R# ]( |7 l7 b1 o/ X5 A% B8 L2 w( L
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6 i y! g- K, r9 ]4 M# v( A8 n
* F; s! p; i5 J- T8 I; b* i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2 J! X/ U; F4 |) G" J7 L! H
- v$ o. N7 L# G! O3 A! z 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 a; s' A! T* r0 U, I! W / s/ d4 R5 T, i. n; o5 y; m9 Q0 U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y/ n' W1 B E7 O#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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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O, \) r: d: H8 Z0 P
$ H1 B9 m1 l- A; \5 Y- O8 B2 Z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 I. _* c$ b, T8 o$ _0 d5 Q# f K/ ]/ N0 U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 / ~# Q) h+ o/ Z& T( f' a- i% o9 I& t9 j- _2 C) O: I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l* ^& \1 J& ]5 g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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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p$ e, P, e/ ~7 U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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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 y! V2 {2 v6 z0 I * P3 H: ?& P' b0 g$ n# W) S% |* t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g( s8 t. Y, h1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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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q9 C7 y1 Z7 M8 N+ {* a- {6 F
1 b( i, c( n8 r2 l 作者:阿梅但是! : M5 ^9 i1 T# n, M( o" ^2 o 8 m7 i: ~- ]# S/ I' c: B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m3 w( {' R5 @4 j"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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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4 o. Q6 J7 {4 F' i- ~; i, {$ I
. Y& s ]: ~" X. _ g; p0 F; Z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 ~2 f'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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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z4 _2 D6 C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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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 r% ]$ x; S# A' o - S, _" D( b: g$ U; P 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 1 M$ ~. b5 o: A1 L8 Q 5 R* Q1 {$ `4 ]1 c2 L 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W0 E' t- i' L; b- k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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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D6 A# M3 z3 h
/ K! ^7 I0 Q, W( w+ s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9 q) ^. S- \& y S( N; r
6 Y) G8 t5 i8 F/ u) ] 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C, f* A& N l! P1 G' T5 w! S. X
E8 R: Q( c. ?! z “20号。”' Z& u% v0 b5 z0 i, n6 Y
. R0 N L+ n+ k 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r* d5 T9 c5 W2 I' X8 l" _
5 c! \% \0 H8 l' ]: f8 z 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 n/ R1 @7 @+ S. _3 R$ ?$ U# w) u7 g$ D b/ U" U1 G& k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 z8 n2 F/ i& A- T7 J - H% H3 G$ s5 D3 `3 ]" l+ y5 i- Y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9 }7 K, C7 ^/ U, ^% |' t,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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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 p" n( _* W$ r8 x9 L( g7 \9 U* T
6 O) t. F6 R, R, i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9 s% T4 j/ S( B
* ~; m, ^( o1 }5 t. W0 K. k 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 D. o8 _3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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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 i$ D$ y0 |( L: e/ a ) d4 v6 M2 b2 e; a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 t6 u8 ^" i8 C9 k/ ~0 O / w ~1 i) j! k! k- Q6 }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0 V. O2 x# m8 S) w,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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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 7 W: J: L: V4 u2 j4 `2 K6 [ G u8 R- U
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 s, K' r# `+ D' ?' e. J 7 h" F+ |1 Z2 h8 X' g, v9 q( h 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 c. d1 h1 m( d( ]$ t ; G6 A( U$ q P# q9 `& T; y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 C" }' h3 r- a. m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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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牌。去掉两张王牌,认真的洗了几次,给我和他自己各发了四张牌——奥马哈扑克游戏的规则和德州扑克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人发四张牌,牌手必须拿其中的两张配下面公共牌的三张,这让大牌的出现更为容易。 4 O& B0 P) P6 S- Y0 i \' I0 u: [2 {0 [ l3 Z) K1 J# U
“我下注一千。”看过自己的牌后,姨父微笑着对我说。 1 f' B. x3 a( C% P2 e6 a5 m7 m4 U' ]: y$ o7 e! Q4 H: h
我的底牌是红心KJ和一对黑色的8。按照《超级系统》里的理论,这是明显的边缘牌,介于跟注和弃牌之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一千块钱对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姨父和姨母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的生活费),于是我略做思考就决定跟注。 9 o+ e2 l' Y6 s1 z0 f4 e/ D8 o 9 t' \' Y$ }3 A( D p ] “我说的不是港币,是美元。”姨父并没有急于发公共牌,而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说。 3 u, L9 j* N V; B 1 y# p8 W }5 O* T, @ “那就是……”, `2 D- f1 p: A7 i7 B) z8 H S% A
( C) I, r: X6 {- Z “七千港币左右。”他快速的回答。 0 I* |& [- O0 l! I( x 0 L5 P/ c0 Q8 h+ O 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跟注,可以想见当公共牌发下来之后,我面对的将是更为猛烈的下注,如果我拿到些什么东西,我有可能将十万块全部搭进去。这个数字对姨父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绝对承受不起。我想弃牌,但又有些不甘心。+ v- y7 M8 V. n1 e* F/ Z4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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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自己的心理斗争是很残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跟注,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弃牌。但不管怎么说,我扔掉了手里的牌。$ `0 p3 d8 ^5 R' q$ l9 v
1 j% x! Q. n: I& d 我告诉自己:“算了,我可以等下一把牌。”* t' M# [0 @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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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摇了摇头,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四种花色的Q942,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牌;我的牌比他好上一百倍。$ C' ^, O# Y# Q* g# |
: M- d1 Q) s2 m0 W3 [# W) w7 d 我以为他会接着给我们发底牌,开始下一局,但他没有。而是销掉一张牌,发下三张公共牌——红心7,红心6和黑桃3。7 `; o4 c- i @1 N, ^7 X
1 k5 B8 ^& Z$ n m" D) y “我们假设你刚才跟注我一千美元,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再下注一千,你怎么办?”, u7 M) w5 H3 r N# N) M* n( S X
8 z; j. f4 W; M0 B “那如果你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牌,而我全下呢?” 5 |3 E# G I! a8 H & n8 B, q: ?2 e+ Q: _ e 我沉默了。这把牌我有很多机会,但这些机会并不值得我拿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我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我会弃牌,把之前的两千美元拱手让人。5 t! J0 K. v* ?- f; K& ?5 H
$ }! f- U! L y* a8 p2 r, k 他再次发下河牌——红心10。整张牌红通通的,有些耀眼。 ; u) G& }1 T1 O7 Y1 G# l1 f1 I- P0 k6 V+ w$ D; X* s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 _: c" ]/ T4 N6 e4 r0 Y& p6 e$ X m S5 m- k
“跟注。”我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因为我知道姨父接下来的问题。 6 t+ u3 c# c* y4 j5 `" p) T0 T1 ^4 @7 Y- B |
是的,他问了:“那如果我全下呢?” % a/ y) \3 `4 @: S $ x: I2 v; c' \, T4 `: y! ?0 ^, |. e “你会不会惧怕我手里有两张3或者红心A和另一张红心?”他问我,“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输掉一切而扔掉手里的大牌?”+ V6 P, m! q3 b0 I8 D$ T6 R
9 ?/ g% m% u9 e) @+ I “是的。”空调的冷气似乎突然加大了,我感觉自己身处寒冬。. T4 A4 u% S0 D: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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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把所有的牌都收好,装进牌盒里:“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你还没有学会……《超级系统》是一本教人怎样玩好牌的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D! G9 ?; U#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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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给我报完名后离开学校,也是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上)7 l5 v \6 H) e. z E4 Y: Q
$ f3 c0 V. { G 作者:阿梅“一万、两万、两万五……三万九千六。”杜芳湖终于点清了她的所有家当,她拍了拍手,“还差一万多点,不过我银行卡里还有些。好了,阿新,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我们去取钱,然后去还给阿刀。”' ~+ P* U7 f* q, P" Y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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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取钱,实际上我们不过只是从房间走到一楼的大堂而已。葡京DC可以刷卡换筹码,而在这个世界里,筹码和现金是等值的。' Y4 B4 W8 o# c) T; ]) u4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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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当我和杜芳湖拿着筹码和现钞走进阿刀的“办公室”时,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对我们倒还是很客气。; P9 A1 ]- K. r)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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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刚才邓生被一把运气牌打倒了?”叠码仔清点钞票的时候,那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彬彬有礼的请我们坐下,还让小弟给我们冲了两杯浓茶。) Q8 e5 a1 g1 m5 A0 p/ x
R# t; V! l1 k: n! V6 D: L 我没有作声。我也知道阿刀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事实上,整个葡京DC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尤其是这里面牵涉到属于他的钱时。 ( j0 h9 g/ s5 g; w* S0 e6 b2 M/ f7 P0 `0 R$ A7 v: A
“其实邓生根本不用那么着急的,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阿刀比很多上层社会更绅士的给我和杜芳湖各递上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叼在嘴里,三个叠码仔走过来给我们点上。 ' Z+ r( N; D% B7 ^* U# i - [* W) Q5 _9 l, y: j3 n/ H 吐出一口烟雾,阿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芳湖,然后带着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被人称为‘扑克皇后’的杜小姐吧。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想必是你借给邓生的?” j! z; j6 u0 u( A7 e& T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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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过阿刀的,也没有必要瞒他。- ?9 u6 P7 b+ |" i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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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动作暴露了他流氓的本质:“好!邓生,杜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 a# d. m/ ~% ~* g: l. w S. o1 {) |; p7 ~$ _# w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看出了我们的疑虑,阿刀笑着站起身来,他接过手下送上的茶杯,平举到眉前:“我想,邓生和杜小姐对我刀仔的了解,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其实我刀仔这一辈子,就只和别人讲两个字,一个是‘信’,另一个是‘义’。邓生有信,杜小姐有义,不敬你们,我明天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 ]4 M8 E- |/ u' r/ t, w 1 ?+ J E1 h9 u+ Z 他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水,还亮出杯底给我们看。我和杜芳湖哭笑不得的对望一眼,然后也站起来,喝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 n9 G5 G% b% a, \3 t) B5 L2 F& ?. i$ D4 ]9 j
阿刀胡乱抹了抹嘴,等到我们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我听说昨天我的一些小弟对邓生很不礼貌,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希望邓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R2 y; H! q6 B5 N" d; x0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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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阿刀继续说:“我刚才就说过,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只不过我刀仔既然干了这一行,有些规矩就必须遵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借这笔钱的那个人,并不是邓生。但既然他拿着邓生的身份证……”6 O) `8 @; c( o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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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清点钞票那些叠码仔中的一个,走过来向他报告没问题。他笑了笑,翻出那张夹着我身份证复印件的借据,双手递给了我。 / j* @2 F6 [$ [) q, T- w% ^7 P ! T* D" r9 \/ ]; K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签名,然后撕得粉碎。 ) Z" A4 ]3 y9 t6 B/ F' p! g$ L) o, m9 P8 P( Y; J7 J6 G i
“邓生和杜小姐都是我刀仔很欣赏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刀仔就是了。”阿刀双手摊开,我知道这是送客的表示。 4 c) V7 U7 H+ U V! B4 d: K ' h1 i1 ~ Z+ k% n F 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不想再和他打任何交道。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杜芳湖却突然说:“我想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江湖传言误导,对刀哥有一些偏见,还望刀哥不要介意。” 2 V0 S5 x8 k; p; X 5 s$ f, w3 \7 S4 M, e. t" J; K 阿刀似乎有些意外,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杜小姐言重了。”. Q V" x+ s0 `5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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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刀哥这么讲情义,那我还真的想要刀哥……帮点小忙。” 8 a- _9 W- g2 W% b8 q: K9 P 3 _" f M2 t5 [, n “我刀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还有些宽松。杜小姐,你说个数字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规矩……”* j; y9 A7 S( S9 ^- |0 T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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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出十三归,我当然知道。”杜芳湖再次撩了撩她额前的头发,“我要借十万块,如果明天还不出来的话,下周我一定还你。”2 l o% u3 k9 \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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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杜小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阿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借据,“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扔给杜芳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z W: L$ O2 _& U
& ?1 E& h! r& g) H. Y4 j 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 p$ C* R6 W0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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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 Y2 f% B$ y% u%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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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 2 M8 R) b* ]/ M& T- ^: V * U B4 A8 n) E/ s! D5 @ 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Q/ k8 l' P W+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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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8 G# Z5 N& d! I& c. Q
( ~0 E* o7 J. _6 `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s0 Y$ \9 ?( x' M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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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 8 K6 W# f, `1 b: W6 [0 E! M! j s& q
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 9 B! c2 a! @+ J T; ?# O) _; K 4 H8 K; F. w2 {% {! z! i1 g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W; w5 J9 _) r9 ^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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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 s* E5 e# q( o2 O G ' Z" @# I4 e" J$ [6 _6 [; `; w 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9 Q+ Q% }, {% N3 q; ? x) p5 R W+ h6 L) o% }& t6 F& n& \5 H0 h& S
“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 . s# ^+ |# V6 W1 a$ c, g$ X z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 P0 P& _% N+ b) n0 K: _* l + r) d9 u8 z/ A: Q: ?$ y 我们先后去卫生间冲了凉,换了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躺在各自的床上。我满怀心事,无法入睡;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我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转去的声音。& _- f: `, Q$ q1 `2 o" }6 c
, J& s+ M4 J% w- k “你不应该帮我的。”' R/ H# f9 B$ H8 s, o% p- f
" E3 p7 A* Z% e" a5 H) @ “你应该玩得更凶。”6 o: v! S4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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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R/ L0 g8 y$ ~& r- i
9 l2 ~9 j, q# z0 \# }7 l( G Z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A l% `$ c+ T0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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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说。”& O% Z, q$ M2 X
3 P4 T1 o% _0 M% O# l" `$ ]. I “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 w2 d( g( J# p/ j0 {6 n) y, E
1 c: d! y$ _ B/ M “还好。”我回答。1 M; }. N, K2 q5 N)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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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5 d" u' h4 M0 a' g2 }$ i# i7 W* s( a! Q+ V" u, c4 n
“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 c3 |. M% x1 V1 |; H: {- K9 _$ n V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2 @5 \0 |& v$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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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 / J( d* e+ l9 D. p7 P0 K5 @( Y" s & [/ i$ X# B$ I# |% j; {( r 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接受:对于一个连续弃掉几十把牌,或者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参与到彩池里的人而言,他的每一个跟注和加注都能引起对手的加倍尊重。他们会相信你拿到了真正的大牌,然后毫不犹豫的弃掉自己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牌——尽管那些牌他们原本想要跟注、甚至加注。6 T9 e7 p4 q% u2 `! f8 a& p% u& B
8 M# T. v) y3 H7 g$ c9 Y4 r1 G/ U' V 而赢钱的另一种方式,是用最凶狠的面孔出现在牌桌上,你可以不断逼迫你的对手弃掉他们的大牌,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牌那样。你可以像我姨父一样,拿任何还算过得去的牌不停下注,一个又一个重注;然后加注,把彩池加到一个对手心理无法承受的高度上,让他们觉得为了再看到下一张牌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后,你赢了。/ J4 I p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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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玩法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据我所知,只有拉斯维加斯那些最顶尖的牌手才能用这种方法不断的赢钱——最危险的事情是当你凶狠的加注时,别人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牌。他们知道你会下重注和做一个更高的加注,于是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然后静静的拿走你所有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下)6 X% |0 I; S6 X: \. ~6 n+ n \0 \9 K8 G
" a' \/ M0 [4 V% N; y$ f: k2 j' R 让我们忘记花色来讨论一把牌吧。当我拿到AK而下面出现AJ9的时候,我确信我拿到了最大的对子和最大的边牌(尽管这不一定能赢,但它确实比别的牌有更大的优势);我不用过多关心对手的底牌,就可以轻松的下注和加注;但当你用A2跟进彩池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D% P4 Z$ p+ F& Q- n# m; J; u
8 g# t: G: I% b1 }. J$ c% o 你有一个大对,但你的边牌实在太小了,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没有2的话,任何一个有A的人都可以击败你,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平分彩池,于是你选择了让牌。但有人下注了,你猜他是什么牌?他有A吗?或者他的手里只有QQ,或者Q9,甚至他的手里只是78,或者根本就是在用36来偷鸡? 1 L* P- z' {- q ; J. h5 h1 L, y& p 无论如何,你跟注了。接下来的那张牌是Q,你继续让牌,他把所有的筹码推了进来。在这个时候,你的脑袋就已经短路了,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牌。; ^7 }6 R5 b: P ~2 T% W9 t3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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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时候你会想,管他呢,我有最大的对子,我可以看到底,于是你跟着全下,对手亮出手里的AQ,然后在河牌发出来之前,他就把原本属于你的筹码全部扫到自己的面前去了,因为任何一张河牌都没有办法拯救你的筹码。 1 {4 h/ N- V+ Q( E 7 ]( j( }9 P4 i: j0 r1 d0 Y$ Z 而另一半的时候,你会选择弃牌,你惊讶的看到对手狂笑着亮出他的KJ,他对你说:“我看穿了你的牌,我知道你没有Q,也没有A。”然后你会郁闷得想去撞墙。 % Y" K/ u- y# l3 v! I! g # Z; J G, v: o+ k; z X 但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拥有惊人的读牌能力——通过各种各样的观察和分析,像神一样,读懂能力欠佳的选手。前面一把牌他们会很快的弃掉;而后面那把牌,他们会迅速的把筹码全部推进去,然后……他们的筹码就翻了一番。5 D1 Y- F; [$ y, s2 H" b( z
5 ~2 r* o% y; v( |3 f 我也可以读懂对手的牌,但我不是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我没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判断正确,甚至连60%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我凶起来,也像杜芳湖一样奔放起来,这种打法可以让我每小时挣到一万块钱。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撞上一把大牌,也许一切就都完了。& u! |4 S8 x: _3 n1 c- t% z. `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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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另一个方面也必须考虑,河牌出现后,所有人,包括鱼儿甚至是新手们,都会很容易的认识到谁的牌更大;他们会坦承自己的失败,选择弃牌。所以全下或者加重注的行动往往出现在翻牌和转牌后。甚至翻牌前的全下也比河牌后多,但是,问题出现了,无论你的牌优势再大,河牌也会击败你的梦想。就像凌晨的那把牌一样,我想要赢得更多,然后痛苦的发现,我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 c( u2 t' K6 T 0 |. Q: T, `5 F' L. G) R9 ?* S 我输不起。我只有有限的筹码,一旦输掉我就一无所有。 I" g \% y' a% Q3 R5 E
/ k& D' ^. O z/ \( `- j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 B) w* g# p) o0 V; x7 X * {: O+ u! `" v" n4 ] 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 $ D( H9 I; e2 f6 K! p, [" I% w3 n) M r4 m8 G
“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 * R ]" ~" |5 U$ F' \ * Z; _* u n" f7 U 我马上反唇相讥:“没错,除去这四张黑桃,还有九张黑桃在牌堆里,另外还有三张9和三张8都是你要的,除去下面这七张牌,你的手里还有四十五张牌。也就是说,你只有15/45,也就是1/3的概率能赢我。你觉得我会害怕这样一个概率吗?”# U( y$ J* ]7 ~6 A
% g5 }& m" s8 q- z0 `% b “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 r5 {, A) i' l5 [: P
- j5 p- h8 Y3 J O6 n 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7 N8 j: ?; w6 K7 {" X. y& U
, O8 Y: W( |6 r “现在,只剩下九张黑桃是你要的了,还有四十四张牌,你只有20%多一点的概率赢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招手。 - r0 @) I4 [( K7 T' W2 s7 R+ m) `
“你算的确实没错。”龙光坤一边嘟哝着,一边销牌,发出河牌——草花Q!+ g3 { F Q4 L; A
* ]7 [' x! b0 P8 A 说真的,看到那张黑色的牌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悸动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张黑桃,但当我看清楚它只是张草花之后,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L) F' }: U3 g8 l6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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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我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下去,“我赢了!” 6 F2 Q" ^0 T+ h) i' r B _8 S& e) A8 h( B% Q/ U0 l, D! x3 d
“是的,你赢了。”龙光坤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千元大钞,点了五十张给我,“说真的,这不太公平,我一个通宵没睡,已经神智不清了,而你……”0 b; \# _- k6 j1 W9 a0 _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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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沉浸在兴奋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当我强烈的要求他再来一局的时候,他却摇摇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 R5 k& @$ H# F, g' D3 {+ o$ H$ g% \. q7 P; b- s$ D& ^9 {$ n
或者……输给我这样一个菜鸟让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吧……- B" b3 \. X0 \#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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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管怎么说。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真钱玩牌,以赢取五万港币而结束。2 V% |" D2 Q( o0 u,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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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龙光坤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我依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我走上阳台,并且轻轻的掩上那道玻璃门。因为我怕如果继续呆在房间里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把龙光坤拉起来再玩一局。 8 z0 v* p) M S6 U8 I7 I2 R7 n, ]# b ~5 `/ q8 Q
我在阳台上走过去、再走过来,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这样一直在阳台走着,然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像在别墅里一样,翻开那本《超级系统》,开始朗读起来: 5 k$ r8 F7 N' _2 d/ X+ [) J7 o \3 n; Q5 D& N; a/ V& @
“控制你的情感。罗曼蒂克的问题会对一个牌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当然,我见过很多很好的玩家,他们的烦恼永远都来自于他们的妻子、未婚妻、情人以及女友。情感纠纷会很大的影响到他们在每件事上的决策。在牌桌上,这理所当然的会让他们花费更多的钱去清醒!他们已经转移了兴趣,因为这爱情的热潮,他们的精力无法集中。他们会坐立不安的想到处走动。而牌桌也确实不欢迎这样的玩家。我很肯定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卷入了任何伤害,我将会同样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是,我坚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参加任何扑克比赛,即使是Wsop。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任何人意见,可我相信如果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并且让人确实很烦恼,也确实影响了你的比赛能力,你应该考虑完全退出。至少一段时间的退出。直到恢复到你正常平衡的情绪中为止。”4 ? W% I) s7 `7 f) J8 V3 y
* c f8 |7 P1 M9 h& I 读完这一段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平静下来了,但却没有——Wsop决赛桌上的钱山,那张让我赢到五万港币的草花Q,桌子上那一堆正规DC的筹码,在脑海里交错闪过…… . b8 s* }# r5 ~+ ?- }: z/ N3 k$ h9 B, A1 O! _' ?1 V; n6 }8 A3 O
突然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孩。 4 w8 d, L% \$ F1 Y4 q ; a. y7 C3 ~: V 她正在一个女校工的指引下,走进对面的宿舍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削的双肩,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马尾…… 7 S' A* E) w6 X2 y3 ^" g! z: d. z, H9 f8 a* _: U7 G* m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我自嘲的笑了笑:“那么,照道尔-布道森的理念,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应该玩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上): u) g! X+ w: E2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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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葡京DC的所有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免费房间自然不能例外。 $ A7 P. D, L8 R' V0 W1 t/ R ( g P+ {* i! ?: N+ } 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 Q8 o) U5 {3 g% f) ]3 o
1 ~- R& g& h) W+ h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3 M0 R R& w1 R+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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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 p. | }& Q9 a) e/ `
; ?* o; p$ Y' T9 C# F# D' X( E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 Q8 V' b! d) b' k
9 z5 x, H+ D% s+ t' E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4 H: C# `( d, E! Y- c, x; C! o6 y) o; }3 y3 a7 u
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 ^& |2 Y0 W/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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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 c8 ^. u2 n: W2 t! `! ?/ s & `# _# j% d: F+ F, m 更让人无法拒绝。, b: A$ `#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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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_ Y- t, E* }1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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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0 u5 [6 Z- m& W5 G$ R1 t8 V8 f, ], L4 A/ g- O7 l# C1 `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 h4 ~) b9 o8 A" M: Q" b3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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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 ; H, H( t$ m3 C2 ^& W0 A) ^! K! U- M7 ]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9 {1 u; i* y8 [! T+ n
3 j N v2 i. ] w: T% w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x0 e( z' C# |3 q-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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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 ) {* @, p$ [ i( G. f+ K8 m* T+ A4 W& F4 ]0 @5 W. m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 , y+ i- t1 K! `% \& n. t" b; S0 T1 m! e5 M% T4 v. l+ W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 n4 a/ P6 ]. S6 A- R$ W& [! x* T + }: t i4 V& f 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6 @; D3 A" b, \4 t%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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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9 [% y v, e) A: N' G4 h9 @4 |9 ]' S/ t) K
“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 A2 d" D- o. L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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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 J! @' a5 f b g8 k,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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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 J6 m% B; X( d1 b. f% t& u
" ~ G8 |6 O# k+ p$ @0 ~6 B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K! |6 B- n ?) l( H+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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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8 F: R, f* U/ O6 r; H r0 K1 P2 n. j- ~3 v6 n9 Y “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X9 _. x6 A J" l2 c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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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 2 ^3 \9 e, F, [7 G " o5 e$ A9 r4 V 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 4 S; c. s, }! } 2 [( z$ W- n9 L& z “陈大卫!我的上帝!”杜芳湖惊叹了一声,她马上追问阿辉,“他不是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吗?怎么会来澳门?”' B& g+ {, q3 o9 q
% @: s/ m6 k/ m; o: S! E7 S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他的徒弟,来葡京参加今年的Wsop卫星赛,就是周三的那场,他来澳门给徒弟加油。恰巧今天无聊了,就来玩几把牌……”( F* D2 q1 j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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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 B) P3 \+ F$ `. W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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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 y; n1 D9 s" x; c. n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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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直在听阿辉说话,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牌桌那边。不光我,牌桌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发牌员右手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的,那就是陈大卫。1 D5 [# l6 F- Z2 w- w
7 e) }# X+ T; S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 t/ U" L3 r7 O8 B) u" w
. o4 l6 i) ~. o+ W+ s: E' h5 r6 X ——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 V/ Y) O/ d) `6 t* X9 h6 C & \" W% I* Q0 w: {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B' a+ [% i6 I+ k1 d, P- r, u4 M7 w9 z" ^ s1 Y( O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8 P6 G* ~/ _% d# q* Z
1 t) X1 l, x* l' j; j v& ~2 Z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B4 @ {) p1 O3 H
5 O# V* w' P" T; t L6 j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8 M, F2 l; k: i4 @2 U# q( E& E/ W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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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 p( D e2 W& ?! D9 Q
% n4 B1 v8 w0 Y# F, Z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 [2 }- e' _!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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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8 P( A) a1 v& A$ H# `1 S 3 x/ G3 F' |: o4 w: \$ A7 g6 {0 q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 p7 y4 ^/ x% G$ P- o. @ 8 ~6 P3 u; v- x7 |+ w v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5 Q9 R; G: i9 R4 ]; m - P+ F6 g# ]7 M8 @( X: i" r0 U3 u% B# i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Q6 c2 \& G* o: @2 z$ z;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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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8 C+ ~0 [/ M5 v& d
/ u$ S+ q; Y) A+ X) n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0 d, J% j5 h; y* S2 K7 P2 Z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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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 I* a: M' x" n/ c* N 6 d4 _0 H0 L6 J# T$ L+ u4 C& U 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1 c1 i& F" a: k: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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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9 Q% \5 S( X: N. A. R% _) D2 _+ t/ Q0 G+ k1 ~' A
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 |. O" v* `: ^5 [4 \8 G
6 y) y, a2 o3 n# w6 g 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 c( b2 \7 B9 A x, s 7 o2 L2 S6 [( S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 M5 f5 ^- k( y/ g2 s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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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 }' w3 |% q1 ?# d, S3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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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 4 U9 V) W1 R+ W# A 3 K) |+ e% `, w+ n( |4 M 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D* s. r4 Z$ O; B7 i t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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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以开始了吗?”等到小额筹码换好后,杜芳湖问。; S+ ~) b* [! U' s; c
6 v2 ?. D3 u9 b; l9 c “是的,已经耽搁得太久了。”陈大卫很温柔的抚摸手边那个橙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6 Y$ ~1 V/ h$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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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开始了。杜芳湖正好是大盲注位置,她扔下两个500港币的筹码;小盲注位置的人也扔下了一个;然后发牌员开始发牌……杜芳湖的下家在看到自己的底牌后,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再下家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弃牌,现在轮到陈大卫做决定。 & J& y! y# ?8 O' I& d3 E- m8 e. j- y1 V# M) m j" i
“我加注。”陈大卫把橙子压在底牌上,然后扔下四个五百港币的筹码。7 D2 E* G1 v" F* c$ Z5 {0 W+ n
7 l. Z0 ]4 N' Y. _( k) l' V/ `7 ^ 接下来的所有人都弃牌,大家都很惧怕陈大卫的加注。有那么一会,我以为小盲注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跟注,因为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筹码堆。但他畏惧的看了陈大卫几眼,还是选择了放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有做决定的人——杜芳湖。 ; G* l9 a) d% Y! X8 s- e! y ; m9 ]$ o7 E: _3 J2 o 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 A$ O4 r Q" ]% w ' }1 H* k$ b+ U “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0 a1 L& }8 }# W1 ] m( E+ C
2 b+ s& m' q6 A2 @* F% J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 6 |6 W) A* A& R! { + b9 G% d" ]6 }8 P$ t 草花3,红心7,黑桃Q。 , D7 I. ~0 a2 G& x) y 6 h7 m2 Z$ E4 \1 K 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 O* y8 t; c7 `" `2 e0 ?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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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 o! ~: o1 b1 J, C
$ {9 g! U& s+ ]0 B6 X4 D) Z( N 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 5 J: m4 E) y8 T2 h* C* a 4 f, y' b4 K. o8 u3 r; I: M) [$ Q “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2 L5 I( [! Z9 C2 o1 W3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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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 8 L( b1 I7 ^/ F& h7 `3 U: \( S. L" I# j
杜芳湖敲了敲桌子,陈大卫盯着他的那只橙子,再次温柔的抚摸它,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大约半分钟后,他淡淡的说:“我全下。”! v- V2 _( }; w1 [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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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杜芳湖叹息了一声;她摇摇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底牌,我知道她要弃牌了。但突然,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按住了她的手。 2 j, |/ v2 u. N/ t2 V1 r5 t9 W0 P# S Z" L, @0 r
我是如此用力的按住她,以至于我感觉到手背上的血管一直在膨胀,膨胀得像要爆炸。7 c g9 C4 R. S" |: F7 L2 x) @
" t: n6 P# ~4 S$ |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1 ]) E7 i. j2 { Y# X $ e% C4 x1 y S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0 [6 s, {1 j9 f+ [! i1 i/ \$ \# M( N ' S. J% X# Q6 J5 M4 v9 `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M5 m; l0 O& D2 y; F8 n4 ~
# d3 s( ` @: R- A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 ^! n r" q9 P3 `. u6 N { 9 K( I! Y v& l6 C6 F- J3 T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8 L3 y( f. R& j+ v9 g 2 v% B; F9 \. Q/ K9 w7 {) q9 b$ r* t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z* K1 z6 o7 v8 Y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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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7 n9 ?/ Q! C' l* }& z; c) i- e $ I0 a+ S: ^8 X4 ]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5 Z( c8 o4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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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P9 R7 h' r.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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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 L. W6 O% p# r; | ' u" j% |0 t% ~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o! L. t2 n7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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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8 z. M$ f+ I8 k, n( ~" V6 x2 O"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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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 w p r: C9 S/ S! A+ U+ m2 [( ~$ S, E6 [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3 A4 z* U, y0 g7 |' C* \. t1 r 3 R. G% N" n: g; ^' M) `. H+ X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1 s' R% L0 G! S8 u$ e* n" P. P# v/ }, L% b3 [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 m/ l6 ]3 @5 d7 r' g 7 L: O, H* ]& |8 N, P1 {+ v 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 \. w" ^( R& V' F/ K/ S6 p/ u! h* f- }4 \% s( U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 P- I0 ? x7 y$ 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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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 @$ X: {% |3 H D. l4 y; ]/ R8 G" Q* S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 D. F8 I, }7 T' C* R8 ~- ]0 w. @* u% F e9 Z5 Q, }
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 O9 {/ w) X6 |' E) u - T( ]1 [& i) L) O. B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5 `1 S) F7 M7 q8 Z; u" G2 e! I
( x3 x9 J4 U7 n9 D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 z" b& a2 Z# p9 m2 P% {, V( A" m, c o9 v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8 j' I4 Q. `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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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Y$ F" Y3 i4 D$ m
/ N$ a* L4 H0 w9 R3 p# d, k+ ? “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f) ^$ Q" n' h& R5 l0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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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 : }' L8 N [* D+ @( E - b( r, ]4 ^) `$ ^+ G 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 ! O g, r3 t% D7 Z : R V0 l" W; U6 f2 ~" c0 B H l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 0 a9 j* P+ O) o! |( V& v# }& Q" Z- @/ d0 p" r/ a/ L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U! {! O6 i; R% ^8 e- a
6 o% O2 r/ B6 r/ z6 J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9 r" K0 e0 g9 d!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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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b5 ?" d- j" q3 T r2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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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4 m1 }/ J( U( G4 d9 C2 o; K
$ n9 f U& X2 o: _0 B4 ]# h 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0 V- {4 v4 D( k8 p7 ^ ( G- ~2 q! i( R b8 c G6 m, H2 W* o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x5 M S5 y! Q1 \3 n$ R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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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 _& m g5 M. Q$ G1 V! J
0 ?8 L# F: {% o3 v “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3 x; {5 D( D7 F" J5 u. d. D " F% H t4 Z- x 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 1 u1 C! U1 F" r7 a2 e2 Z( g. p( N0 l5 d
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 P8 X, ~3 H/ x' b$ |; ^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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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 [4 n, }, P2 O 7 a4 T( j! e. u “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9 z* A1 G1 J0 N
/ P# W. ^! c# K% [. P# b5 l1 J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 f) Y0 s9 q/ O& A X G& t
+ U( l: T0 t. n% H- K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 P/ { V9 q* M4 N& }. `9 `( i9 ?8 E9 d/ Z
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6 P j. Q4 p5 d.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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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3 T ~2 o6 T5 r* u
9 [, R9 D/ i) P( T 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5 G, h# l: Y3 B t% j N/ z + ]/ X# @& p3 M9 U5 a+ y7 w 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3 w9 H6 m: K7 C& Q3 y/ B* L, I
1 I$ J! O5 J: x- q" w8 |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 s' |& M8 N' F6 d0 G8 y. `& N; d
! B6 j; k, x/ j( X 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7 |! j' D) h6 | + u& x" N) Y/ o0 k* _" } 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 m- A$ P5 [9 H% e. I( Q9 E* I$ C% O, y" t4 c. D7 G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s9 w8 u/ H4 G" v8 j+ e! y6 R1 X, S
, \ W1 c0 i% j/ |+ z. r, H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3 O5 ]9 \+ P5 ^7 P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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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2 h3 `8 z, E: `7 e$ |1 }% H ' ~' L3 p1 s, s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 U% T- c7 u- E*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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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W$ w- z- S& `%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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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B7 j5 A% \( k
9 i3 T/ ^2 |% a2 }7 n “不,你听我说……”% c& a4 p1 W' l
2 U6 l+ D3 C4 W, k+ `, E; h$ `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F/ e, A* H. B( c! c
& l: V& Y9 g! c# `% M0 s 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 K3 c& r% \( K, d6 {0 s ( g) M: F0 o1 ?$ |* K6 f; D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3 D0 k$ S% e- k3 @2 L" \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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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 x2 t2 y1 B8 Y' t; l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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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A% Y( z7 h7 [+ L) ^6 v
" t8 _# {, F% {' h1 O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 k2 R! h4 c4 p4 L
! ^6 C! b( X/ @3 c0 Y3 O- c “你疯了吗?” 5 y# F( L8 |5 a0 `2 ]9 d6 M% K$ p* i0 L% m' k5 }' `0 ]: W1 W! B: Z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9 ]# z% B* z# p;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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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5 x7 S8 p" a4 ~) v+ ]( r
4 F- r3 {! U1 R( h. m8 N8 B% M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 ]8 E+ @! w. n. ^* [
& M! i1 P2 q) G2 U2 X 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c3 K1 B4 F: V5 ^2 d" P" C* n
; p5 d6 _" A1 M 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1 a) O: |4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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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 $ N+ W8 I% `5 L m2 m7 a" t% V W! W" F6 R) w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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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3 n( `/ u) H; u9 M& `, N# h/ {8 F
$ ?9 I! R: i. \! c/ W5 v% Q 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 - m/ l: v: ^0 z+ ?7 `# ^: k! S. z" m1 A0 m t1 b4 F5 ]
“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h7 p" T3 S6 d+ e6 J0 R) a+ z1 i5 k3 V4 c
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Z4 @0 V7 A3 Q+ M7 q3 v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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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2 ?7 M$ F0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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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6 R& Q6 M# V5 _2 J. x* I: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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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 l5 h' [" l+ B9 {
8 I! f6 y O2 u! e3 u( n* X, _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 L* E+ T; l! v4 y* r3 @+ _6 }; ?* V
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 {8 `& v. r$ Q; Z & J' d) L' \6 Z0 r C% t0 r( w/ n 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3 A' _/ P; J9 t5 {: ^ ( B F& @+ l7 ?8 y$ o, i9 y 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8 f6 C @' f4 {; J; L 8 ~: ?, `; V! p0 v( w) J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P4 A' T# V& m* Z4 G% b8 ?
. ]" x2 j* K$ g K0 L" B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3 k# Z# j2 h% u
% I9 \7 o: Y z+ S; h. a “是的,姨父。”* F2 [( m: m.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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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 9 U2 x2 b+ A. B3 x6 Y1 v- e; d; @4 p& g5 w# s' E( u+ `0 r' U
“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6 U9 C! T' V* k* [) Z
' J7 m0 n$ d; _3 X+ N3 ~4 T “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2 \, W! p) p9 @9 F# g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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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9 G p4 t, n& K3 r0 x) y
5 K0 Y- V: G. }# H8 T' D/ I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 7 |5 M' ^5 A3 q. q' D. y' x5 z; Z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 D/ m$ q" l8 g' z2 X% W; f* R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 2 g8 r, |# V$ k0 Z8 U5 v2 N : s/ R1 `8 m% m- V9 b “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 u3 C% Z% Q4 f- h) G . V/ V$ W# E8 Q0 r( K, I5 Y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 M, y9 D0 ?* C* _7 R
2 P3 |, g! }" g6 G, K( x/ a4 e% |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 F& k% Q5 m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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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q& n; e H5 `2 a* Z* ]! n! z9 W+ z( c$ F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9 z; _; R* v$ ^6 x1 A, A) K
* Y0 b, j6 S% o! r; U* E) k; v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 S; S+ W4 g0 r/ T" j8 [/ y; |6 Q" |: X. R, V( |. W
“跟注。”6 b; }4 C7 ]6 d$ H( I7 [(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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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Q- g1 W#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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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6 }0 H& R. T$ x k # |$ I' [$ \( I; \/ r: H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 C8 P$ b6 T& M! h: Z3 H8 d/ J+ B5 h 7 M7 \8 y! ]' t$ \. [9 L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W) j- w0 d6 Q' M8 y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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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J、方块2。 0 Y8 Y; w6 J+ E% c 6 R" A9 f* S2 j" X 草花4、草花5。. h# F- K8 N; [0 f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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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4 s* J5 b+ l! }8 H(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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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 T( a" p( Z; e
. k6 v9 S; d" c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H% s2 A) i' r$ ?* t9 T+ S. @
; u. S1 o3 T0 I$ A0 r0 J$ c “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8 {' m& W6 Y* I8 b0 P& m$ B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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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C6 S8 @' u! P& _# J
! R" p0 g8 V+ ^1 a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 X% W( b2 h7 Y$ i! [3 \' |* J, E: J7 p8 G2 R- l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 M2 r/ w/ r& g% p2 E ' b9 ]0 Z/ ?3 @6 n1 X2 A: } “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 a1 H# w5 A3 O+ `2 e8 p9 `/ c: K# T; x, g* ^7 H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 h* o8 _4 k, G4 Y- [8 W * f5 B3 j& f' Y& F6 r ~ _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9 @7 S Q0 x6 q* |# z! x " u0 O+ ]' { c0 K4 {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 r# y! o. k/ B+ ]6 q1 a + i7 f& K8 |/ C/ e0 r “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3 \9 U5 N4 y6 F: c. d+ g4 U ; h, E" Q7 b! A$ D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3 i- D9 I- K# L1 I 6 I7 e2 ^( |$ S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 m8 n* J4 F% g9 G E/ m: i' A 9 b/ j1 f; |4 {/ W$ l& _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0 h- G) U& K r1 a! l$ \# _) s% y7 Z7 c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 6 s w9 ^2 a+ l% U ) D! `8 W& g/ D( }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9 N' R' j, ^# e$ I4 `4 T- O' R
0 ~, @! C* F; b& j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 D/ t/ b" Z: |% P' {* x & W. ~& T- D1 o+ z7 X" e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F$ U3 ]* \ }' |6 f8 }, {3 k5 \! R
( ]8 ]- b2 x6 r3 U I: y0 F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 q' w2 q4 C, M X" A8 x$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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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j# I& M$ v) u; T8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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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5 F- B6 P)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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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6 p0 o% {$ ^$ T4 O! R' t) J5 v
4 g+ n' s+ D F+ z; ?8 q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9 b# ^) p% V; }' {
# u0 Y' f4 r& }3 f3 p- V “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 , @, k5 V- J# r7 W4 b9 A( i ( H: b) q/ ^/ M 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 7 b7 w& l ] m0 @( E% I6 n # }5 @) E3 {) y: n& W7 L! @: x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 ( h1 g) {0 C5 }9 d/ H2 |6 F' F% l' g& d& g
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 d8 Q" E4 a* B _* P5 x4 }2 ?4 E8 B' U% h2 o3 ]$ k s. M5 `6 }+ L |
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 , ^$ K4 e- f/ `1 C, s* W" q0 P: U. |* i# y/ N0 E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C8 ~: \8 v! i0 T& Q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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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前一后的在海堤上走着。这条海堤很长,长到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长到似乎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 . A1 w0 b" W4 z: y8 G+ p0 s- _; \# A$ Q
汹涌的潮水不断拍击着这海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从堤上往下看那浩瀚无边的大海,突然觉得其实自己非常渺小。 4 _, K0 Q* Q) `6 Z M9 S5 I# a" n% [ 如果一天前,没有杜芳湖的出现……当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 l0 E; J4 i3 z; \
B# A7 e/ B$ w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后怕;就在这时,杜芳湖也正好回过头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阿新,谢谢你。”. Y) l8 X. j9 x# O
/ f5 F; N& K+ f) k/ g- A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我?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 W$ k5 \( d7 {, Z2 @+ J0 U7 F * I3 [* {& r" t8 F1 q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陈大卫全下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乱了。继续玩下去只会全部输光……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恐怕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 h0 a! u$ m1 g0 z+ l n / R" n' A: \4 ?3 c 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 J& P. ?5 U; K8 q# e% z5 p
& F2 j4 x+ C( k3 O5 ^0 } 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 t# b6 O# r( q3 w7 @ v4 u1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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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I1 ~+ {5 ]/ u
' E# q& ~+ T, g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 z* Z. B4 W s+ |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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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 x/ n. d. K) H( u
* ~! ~: g$ e( _8 F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g* ^3 y: h6 Z. m8 I, z, B) s
" m/ g9 [2 c: y$ M. m5 F o8 |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4 j6 `& L$ P: Y* a2 c$ l8 A* l
0 x9 U- q1 @' } y( o* j2 g" D7 t 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 N. V) t' V, s& e 1 d @; [1 v- G! c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1 P1 W) S/ D; d$ }% b4 o( @
' c( ~. I. y" s: t+ G, J* x “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 }! A+ F1 M2 i+ ?# ?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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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 s. T4 ^4 p, X, l9 @. @: @. ?7 Q% B* ]& p' r/ ?" {" o
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M, S6 R) B1 L+ X2 }, e
; s9 _ ]' G) h# r# ~8 ~ 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 1 ~! v' t; a' J# a/ U5 J$ R$ m 2 w2 e* v7 z$ k0 F2 F \ “……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 9 q6 A2 ]7 ?/ f1 q 0 f. J) \! J: _# ^( u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g/ t) f, B5 S; B+ T
3 g0 _2 v4 M& x! O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I$ i7 d& K- i;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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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1 b- _5 g5 l' G+ ?+ k3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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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 ( b; u3 N6 E" U" J; Y( A5 W: k1 t, i- M2 {
“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8 y5 G: O' C) `2 D( ?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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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5 d' p2 t2 }$ ]# d%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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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 % m& x2 H Y' P0 M+ v: _ $ G" O+ i' t$ D3 v P! U “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0 k0 o; x4 g6 L8 E% [! ~# P$ q' v
# s h1 c7 n7 N# Q4 |# s- G2 L 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 o$ n/ n) ~, O- ?
) h/ W2 C+ S. ]" F ~0 z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 y4 c& r7 J8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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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 j! ~7 P$ T- z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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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 |/ h& }$ u# I; V+ Q! t9 G& o' W! ]8 P
被这种环境包围着,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杜芳湖走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子,我也跟着走了进去。7 e3 ^) S8 `: C7 t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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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子很小,总的面积加起来大概和姨父的书房差不多大小。我猜想这原本应该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但现在却被用布帘隔成了好几个空间。我和杜芳湖走进的这一间应该算做客厅,大约有四到五个平米左右,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四只瘸了腿的椅子。 . V) n" D i P: ]: N7 X" k: A; T6 U2 a2 _- g) c, ~
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 ], \2 I8 ^4 z4 D: L# y6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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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u! z) v; n8 {
( m6 u# P! x% X- n- ^* q# i) r, C1 m 那个叫杜芳华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杜芳湖一直很注意的看她的手势,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好的。”2 _+ N; O) z3 j6 n
- S2 m' h9 o% ?1 f1 c j& b 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在她家浪费一天时间的心理准备,这并不让我有什么为难。 1 M; `4 R+ I2 B; l( m 5 @8 }7 e0 c- @9 b' E& ^ k 我只是迟疑着问她:“你妹妹,她……不能说话?” v F. l% T' M4 L/ p
5 m5 d, {- G, p' i2 K 杜芳湖点点头,叹口气说:“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烧,家里没钱治,最后就……就这样了。”4 q6 @; i! }$ E$ ^$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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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和的士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知道杜芳湖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困难,但这里的一切依然让我很震撼。我们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什么。5 ]6 L; K: w% e( g, `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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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到了门外有一个声音问:“大姐,街坊说我们家里来客人了?” 5 X; D5 ~; z- g8 P9 t2 z+ R- J p1 l+ H8 I0 f
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他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却和我完全不同;我像是一个办公室白领、而他们则像极了“古惑仔”里的小混混。& A% e3 K& G* E( m0 S( X
4 \6 d2 a _& d+ u* ^& Y 我站了起来。杜芳湖也站起来,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邓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这是车逢;这是车迎。”; u! l3 F* B- _
* L5 @/ w% e, ~ 我对他们伸出手,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两个都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们的力气都很大,我的整只右手被他们握得隐隐发痛。6 l, s. Z+ b$ q( H0 j' M& T: v
0 V) K# k a1 S4 Y7 Y7 p3 E/ a W" } 握过手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杜车逢刚坐下就问杜芳湖:“大姐,这不会就是我们的姐夫吧?” * Z: {. c- |, _% i1 g$ J4 D; G) t
杜芳湖马上嗔怒道:“你怎么说话的!邓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d/ c: d( _2 o( d4 O
( w1 ]" q0 b4 C* e6 D' |: V 看得出来,杜芳湖在这个家庭里很有权威。杜车逢马上就低下了头;另一边的杜车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了杜芳湖一眼,也马上一言不发的坐好。 / t5 e8 b+ E" _, w% i6 {7 m$ p: s) r) E( `" x
然后杜芳湖带着些歉意对我说:“阿新,我这两个弟弟不怎么懂事。”. Z0 V( K! C4 a0 z
& D; o: I9 H& D; Q/ T7 h 作者:阿梅杜芳华端出两杯温水放在桌上,又对杜芳湖打了一阵手势。杜芳湖点点头,从坤包里拿出一些零钞给她,然后她对我笑笑、走了出去。0 C2 a, V0 S1 ^7 _: H; T
% O. K' b" _ }0 f& b 两个男孩子也趁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Q$ j7 o! n8 i' h4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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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去买菜了。阿新,留下来吃个饭……可以吗?” $ v9 Q( ?* B' D 6 _9 @# f' ]: B, D “当然。” : V, u' @" a6 j% A3 q 5 q% q( |6 i8 I* P) H* b 杜芳湖有些无奈的笑笑:“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妹妹不能说话;两个弟弟没有文化,只能跟着别人瞎混,有时干些力气活贴补家用;还有个最小的妹妹在念中学,今天补课去了。至于我妈咪……” ! z1 i+ J1 C! d : |6 y! _2 |' Q/ Q5 R9 E$ V; n9 [ “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 V6 B0 Y* f% X' u, @5 j4 X+ w, {$ K5 i& S( a& Y0 F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6 J9 r y: n+ I6 Z; }# O( s" g! N
. f t6 v) ?4 b {3 h8 o4 {9 p# y “阿新,每一次在澳门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不再回这个家;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玩命……” 7 h) w) I$ g- U& J% A2 H! ^; J' d; [9 f- A
她苦笑着继续说:“可是,每次回到家里,我都会觉得,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过的生活。不管弟弟妹妹们再怎么不争气,母亲的病再怎么要花钱;但他们始终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要是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指望的,就只有他们。”. @8 D! v: N/ i: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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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声音轻到我几乎没有听见:“现在,还有你。”0 X& s* f6 ]& U) M* H A1 J
( p- O5 [. a a8 d& l$ L) [* y 杜芳湖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门外的巷子里升起了阵阵炊烟;很快,杜芳华就做好了饭菜。看得出来她是以招待贵宾的规格来的——菜盘摆了满满一桌;甚至还在我的面前放了一个酒杯。 ; A3 g) ^7 Z p0 o- t) G9 Q2 t$ j; a( B! I
做完这一切后,杜芳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杜芳湖。杜芳湖点了点头,她掀起布帘走了进去。 / P. z& j/ b. g/ e$ k9 \7 k5 G* h& B1 U" L
“她去叫妈咪起床。”杜芳湖对我说。 / W$ D8 I/ l3 m) C! ^* l: T0 _: U; H; s# W D
很快,布帘再度被掀开。杜芳华搀扶着一个形容极其憔悴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c; F. q5 d- r" }% B7 T. S
$ I# X2 ~/ R. L “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 I3 }9 `: [% t* A( e* Y' _9 _( Y! b, R% s
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5 [& [. @: ~
+ r6 I: x9 a+ V0 S( P+ |6 A: o 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 P j5 Z7 w* L9 F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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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2 N. i(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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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 ; X1 N. {) D$ x7 ~$ f4 A1 ^, d $ p* H/ |" W; g" j7 C9 d! N, y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 ; z7 L, i& @" V7 `! A ) i) h+ V4 u& }: v: P' T o+ a “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 I+ K" [ u/ R( ~9 R)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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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0 ?4 U# ^: s* P A0 M. [( d4 z8 W+ ~8 A
“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8 P N" D9 C6 _/ G& s/ q6 u" K. z8 G7 _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Z! X1 ?! z: g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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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7 I+ L3 @9 `& Z8 K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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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8 N- |! T8 j) d
2 T- @. O0 H, _% Y) T0 M7 T 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 k' P& b. }1 v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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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5 a& A w" A9 M; W+ O
8 e; |& ~" n# O) V% [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 * N; B. y9 D8 u3 j& H. Q% Q& K; e; i+ ^1 n" \) k, S
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0 G" {: }" q: I8 l)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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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0 e0 a% Y2 l- g9 K0 m2 B( i-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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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q; B% H/ }3 d& O4 O
: }1 m4 ~* S0 i5 p 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 x8 H5 j: L4 C" a$ W4 H6 m- H. I, m7 K8 [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 m/ r9 U0 j7 A3 Z9 [2 M1 o: e) ~- y
- Q, f I0 p2 C0 f) k" q! E- z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2 c, x# E/ r/ z4 g 2 B. w# v5 }* T: W8 x/ c" _) B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6 B6 }# v1 g, J& m, P' g
& f" \/ u: e: ]4 W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 X# @6 f2 R' c8 j& z* L* t3 K( S) x- D' E% P
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5 F: I( x4 N8 t( J
9 l+ Q: V( t9 M- x6 @ 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h6 k, d$ p A: `7 M( A1 W3 Y) k
7 ^5 _- X) G4 z" F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 `+ B, s6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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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 d- V7 s% n.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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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6 e4 d; V Q t* B5 V1 ` Y h9 g: K 6 F7 u! m8 l' ~6 \$ B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G$ o0 u1 L* z4 }$ B8 P3 d* V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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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P, Z% I3 N3 y' d% ^7 U
8 `; H. @$ l& a/ E2 ~9 U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8 }' W( G5 Q( d3 C; U
( ?7 y3 Y: z$ I3 V$ o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f2 q( s$ a: M
' K/ E9 O2 Y5 Y0 [2 L6 a& r, }* l* T6 S I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8 J! i6 V* |9 H0 a/ G" Q # W9 j+ Z, x; o0 |& i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9 v3 w: x$ E H- n$ _ I0 O" W5 j& w" H/ ?' V) H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 q. A9 A2 d4 A 2 T8 C; H, z# }2 n, ^ 它的中文译名是——6 t6 I& B* m T8 s) S x
2 a( s# d' F$ F2 R; F 一步之遥。3 \% z3 n* A) ]- b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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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 c. s d/ P- t 1 t8 |, L1 B* \0 c# w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3 \* Q: @4 _+ ^. ?. z8 w0 R8 Q # v% Y% Y, ^6 R$ ^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 G" ^$ ]& ^8 T1 f q, \# M$ U4 T( j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 Y7 E5 v. X$ T1 q, r6 Q8 y * i6 G% E- f7 A/ q5 [- U% a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9 r% V/ L I2 ~5 @& `! _ b/ u' _3 \# S. k
“是吗?谢谢。”* l& h# F' g+ L% f: N. o: ]/ [
: V4 X/ @& |# m4 T) ~0 P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 ' |7 h R6 L. A+ }3 I0 r4 S! \9 ?! e' W4 ^! [1 ~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7 s; v( M$ ~( h3 ~% c1 {. K
6 r1 |8 n% Q7 M& ] “是的。” 4 J: z) H1 B) m0 H7 Z9 J! w- `9 y% z. U' o- _
“失恋了?”% b; i! K. s T$ C' q: s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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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吧。” $ R; a5 |/ y+ ?- Q2 t: Z 8 Z! [- B6 w2 R- F8 @# [% `, b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 8 g% f* U; y8 W; I2 E3 x9 j" ^$ _: J0 _ p. {
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_# z. w" x9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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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S2 [& S5 |4 b7 ]4 K& U% c
& w, |8 @# a" O# x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 a4 c: K) o6 M1 Y" u- n
4 @/ V. H0 l# h d5 b* A& ?% k) `9 l 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U: ]8 L# a& O5 C
# B8 e) a* Y5 l9 O& Q; M8 `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 s: \6 R- Y N# I. u' ~- m; W$ T( p
“是的。”% r' J. Z# x" s( K%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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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 E$ l" a, o% F1 ^& U) K
3 C( q# E8 e- B0 t$ M8 P7 C! m, Y “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e( m+ J3 F9 j. N& E3 g. x" P1 F' p3 N% v B5 Y: H
“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b' M) i+ @) I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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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9 V- Z) }* F' j7 d- t. O4 q) v" }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5 v* {: Q2 w2 w 6 P% {4 Z" p8 B' L1 U" @, S( S2 ] “你是哪个班的?”# m7 E E/ J1 H2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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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 ; R. } J6 [/ Y+ [ ( X$ l# u/ O/ g' d1 [0 ]. P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7 E: p* ^! z9 Z- g9 ^" G8 K# t7 q" G/ h, P; _
“暗……呃……我叫邓克新。”2 G @; k; P, O0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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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1 Y( |& ~. M. ~6 [5 r1 Z: F. y& k# b/ Q5 B+ j) G
“一言为定。”我对她说。5 H& ^3 o9 I( }+ J;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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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 5 ~: ^, q. h8 Q# I' \- K1 l # {3 H3 q$ ^7 M9 u, V0 Q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5 C) S b; y0 z( m3 p0 D/ R2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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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7 U# \% Z3 Z8 x& m 9 `7 q8 O4 {- X- J2 h' { 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 r+ o* F9 {: y 8 s- d9 H! ?! A+ {4 U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J( a# t; K!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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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2 u' b2 U, Y) D9 C/ J- z5 a& {. G. b4 p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l0 o7 w% d. U0 p% x" I" u
, }" j F& H) i9 Y3 X3 q 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5 Y3 x8 K4 Y+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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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 * u2 r2 p+ V7 [2 Z0 o$ ^1 P' R& ?! ]$ V! O- I2 a% N7 d( h
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 6 M' i# k5 H$ F# f4 S3 @, ?2 B # l/ {, X4 s: ^5 `) C6 Z0 _1 y 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 C* z3 @' B5 c" _,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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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 A" r/ S& |; 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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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 c" ?/ @1 d6 e {) ?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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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0 p0 u/ x7 z4 o1 X; x" e0 ~% _. z " d) ~# B4 o$ [% S$ h" x7 q! c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 n R! z) R" ]' J! Q# n$ Z" K' x4 ?
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6 y; P) X8 G%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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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 L' w9 o, u/ G* R# A. u$ z5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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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7 z- ~# v7 V# E( n* c
+ H4 P( p U. F# ~/ _' ~% C m 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 H6 t6 f$ i3 d1 j2 z" Q
2 a. s0 K! I6 q6 i. @; |; p$ {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Q [7 A% V! G5 [( c- b4 w( u.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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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a; d& Y! W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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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 l! b4 o i3 W2 t ( k" i& P2 Q7 w+ _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R: l& W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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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1 Z. z4 E& v( L) F! R
6 O( ^5 K7 x# r/ K! D( ^9 b' b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0 Q2 X+ ~. E7 D, V0 N # g" d1 }& W% ?2 ?& t 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7 b' ^8 W. g( Q' i/ v Q9 V1 x
3 n$ }" t* V/ M) ?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 q1 t3 L K$ a4 X: D. a6 U * |2 `. \3 j4 N/ S1 O) r( G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D3 s* ?& m; i! g: 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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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 % A$ R& M& ?0 [ 2 N+ U- G! y/ Q1 x6 ]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c* U: M1 V9 H1 C
) C+ n4 Y5 Y+ F# h4 x/ X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 z/ Y2 l4 G, {3 G- N+ g 9 k) n4 }4 ?. f! B/ z# a* B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 h+ Q# [1 G- b2 U9 E ; p% d' p: _+ [& I1 a, a5 R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 * G I! J, |" O( o; e9 r3 g + U H# q1 v1 ~" V) O- e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P# ^+ s: j$ b
- T( B9 A! X3 H" |+ x9 ]" P4 H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1 Y9 E$ y8 k T% f- b3 {* X, A
$ v/ k: n* S0 Z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 ]1 W7 ]3 q0 W8 a9 H9 M( ^# P+ Y" o+ i8 r. E# k' a, T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 d, B% p7 O9 E$ r
) a8 ?! ?' z- b! h6 a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2 t& Z3 i7 K. F2 T0 f9 p4 z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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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 O; c- l' Q, F/ n; v ! L3 i i) S) o r# M; r; ^, D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 I9 H6 G& ^' H. T) Q - W0 c O& L9 k( i; F" a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 H. U" V$ A5 B8 f! E6 W8 h! k9 P2 { U" W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7 z( T4 C+ ]# z# J2 S
5 B2 O. I5 i7 a% d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Y+ |# J& U; \; A( i0 S
; J7 O2 D0 p0 N/ ^6 d# A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4 h& T8 [ b&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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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R; g. u9 m/ B* L6 n
, g/ v$ N6 u0 ]7 o% u G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b! Q$ M- z$ H7 x1 p&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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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2 ~7 s9 S3 L- {/ R0 S" f8 l7 f- h 7 \! h* S+ h4 h' \* I2 `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x) o# z C8 j- H( P/ s% c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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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 u0 i6 S% f4 `3 q' e5 g! D2 r0 C* x, `! N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 l" x" J K) n* ?- E4 _ {7 m a$ k: o0 E. l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H% ]! V% X, ^$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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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 \& ?9 q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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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 X) D: ?" V. \2 l, J) h
+ X! Q7 w! r" k+ m( P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O+ S% _& F"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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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 k# w5 x& t3 c4 R" {.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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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在发牌员发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声:“操你妈!给我张方块!” ! a+ i' u' O1 }# y) Y' v1 A + H% Q2 i9 T2 m( N+ w Q, \2 W 他的这一声吼叫惊动了其他几桌的人,大多数人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关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过来;她站在我的身后,等待着发下河牌。, e! x. B7 f2 x# y+ F
1 o; R4 h/ d+ `, j 股市30000亿美元瞬间蒸发,经济学家预测香港经济将倒退五十年!0 n* O$ ~8 X% h `3 }8 I! U9 T
8 _- w2 H$ B8 `6 p$ C+ Q, N5 G 三十年的血汗钱、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普通股民的真实写照!: A8 v; r) S# n" v)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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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今日十时,国际金融大楼跳楼自杀的十三人名单(随时更新中)…… ) i$ m7 F1 X; ^: K2 E $ k8 e, ]3 C( v' i. \7 Z …… ( F& A& j/ i U0 [4 Z+ D) A # c J) X# @, j# w 重新开盘那天起,家里就再没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灯彩依然闪耀,但姨父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他整天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姨母也为此忧心忡忡。9 [) @) N U* `$ [: O# l: \* Z" W( m
' Q/ Y7 |; G" s$ [ 一天晚上,在我睡着以后,姨母突然走进我的房间。她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姨父能挺过去的,不是么?” 5 q" y( M {2 ?, h' |% n: Z1 V5 n$ L3 `' F" c [" K
“是的,他当然能。”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问题吧……”姨母念叨着,走了出去。0 W5 w4 a; ]9 p9 v.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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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知道,姨母也是一样。 ; `6 k! a$ {$ |6 z9 t7 r & L% ^$ I: T, m/ w- _ 我们谁也不知道姨父能不能挺过这一次金融风暴。报纸上跳楼自杀的人名已经多达四十六个(还有很多人选择了别的轻生方式,他们没有去国际金融大楼往下跳,如果加上这些人,这个数字还要乘以一百);报纸上记载了每个人详细的简历。其中很多人的名字我都听姨父提起过——他们不是知名的投机者;就是和姨父差不多的股市大鳄。 3 c- U0 l6 u9 X$ j. K+ U; ] & m7 B3 n- [; h 到了元宵节的前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四那天的中午;姨父让玛丽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8 n0 H8 i0 |; P) E8 Q: W
H6 L. n1 o8 \/ w! t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姨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套阿曼尼西服。除了这一点,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当他指着书桌对面那张会客椅,对我说出那个“坐”字的时候,连声调也没有一丝变化。: T* d% i4 c'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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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张椅子上,然后姨父从抽屉里再次拿出那副扑克牌。7 ^8 n; l8 o1 i
$ `1 g9 ~9 w- ]3 W% X' q& U 他发下八家的牌。对我说:“第一家小盲注、第二家大盲注。现在,第三家跟注、我在第四家位置加注到五倍大盲注,也就是一千港币;第五六家弃牌、第七家跟注、第八家庄家位置弃牌。” 8 l4 L; @ o3 m5 G5 G ) a0 J& N4 ?( @/ i6 F7 n8 T# r E 我点点头,他收走那些弃牌位置上的扑克;继续说下去:“然而,第一家在小盲注位置加注到三千港币、第二三家弃牌、我再度加注到六千港币;第七家跟注、小盲注也跟注。现在三家争牌。” 5 s8 y/ p0 z! k ! l1 x! ~& L% N8 i" C 我沉吟着说:“连加两次注,这不是姨父平常的风格,想必你手里有很大的牌。” 8 `# g5 Y1 ]1 n4 z8 b& M; w" C/ c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翻出自己的底牌——两张红色的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接着他发下三张翻牌——黑桃K、草花4、红心J。 / s& x7 t# H6 m3 [$ x* F! Q+ r' x' c L; i
“小盲注让牌,我下注八千港币后,第七家弃牌。而小盲注再度加注到三万港币。” : s2 p: R+ r { X" ^$ v! a0 q6 W6 y- \. C. H0 ?( m1 n
我想了想,对姨父说:“他不是在偷鸡。他可能有三条,也可能是两对。” . J6 i8 n# |4 v6 n6 w + G% `2 ]) r! c0 a1 h2 ^ 姨父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加注他一定会……” ! _# K& O2 c5 K: \! S# H9 j - ?3 H) Z+ Y. a1 O8 L6 l “跟注。” ( a; k5 }1 s0 H# o1 n. [! x4 g- T) C) q% P. ~# i
“你很肯定的样子,为什么?” ! l B/ K' Y3 T 7 b. B2 p& A3 H. Y “因为他知道你有一对A,在河牌发下来前,他会设法让你扔更多的钱进入彩池。”4 u: H" g/ Q# P"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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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神看着我。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赞赏、还是悲哀…… }6 ~7 U+ ^1 |7 O$ x1 \( B7 M3 I1 V
最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我的牌没有他大……但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我决定再花两万二跟注。”% W& O$ i, T- W
: q8 u8 }; ~: {$ M# h! ` “你的机会并不多。他是两对的话,有74%机率赢你;而三条是90%。” 6 O0 O1 [) Y- E5 h3 S9 B* c, P ( k2 s9 Z* @9 h5 R1 {+ ] “你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转牌是……草花6。这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让牌,他下注十万港币,我跟注。现在彩池是二十七万八千四。”4 r* a( ~0 v2 R; a, S: Z*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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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河牌是——”姨父发下了一张草花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拿到了三条,我肯定能赢他。他让牌,我下注十万;他猜我没有一对A,还说我一张A赢不了他,他用所有的筹码全下;我感觉不对劲,好像胜算变得渺茫,但无论如何我还还是跟了。然后我翻开底牌;他也翻开他的底牌……”# Z, C* y8 L- Z* ~!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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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姨父的手刚刚碰到小盲注的牌时,我很肯定的说:“他是两张草花,而且是草花KJ。” $ }; f4 X. g0 W: q3 f5 W, H " Y( Y. J: S1 y 姨父的手在那一刹那间停住了;但他还是翻开了小盲注的牌——草花K、草花J。1 Z* B! K0 }: K# @6 v
& \3 B- s9 R+ c7 K( i2 C1 m 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 I0 }0 g( h* ^: F0 R# I2 _& w1 {1 k" e H8 H- |' d0 d
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5 N+ g# |7 ]$ H4 X& E. e
( I8 v5 i8 G+ H1 \* h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 ?5 k4 v6 v) ^ 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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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 I z9 v, u0 C+ e2 N 0 W2 \: E9 n3 b4 k “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1 N; {$ \" }! I, ` t: A$ ~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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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 Y6 G% V6 R4 F+ T3 B3 }. o' k5 P8 s1 y* L7 C! J7 H" o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m( R# D6 R#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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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F2 Q) E% ]8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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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 F/ @% l+ [0 P' y2 P" W5 ?/ E7 |: X8 E7 t7 e, [) B
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3 u9 P6 M' X0 ?: Q& B0 U2 o& }$ n; B
& B/ C1 G/ z# i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B+ d- _! j. v2 X3 ~# M( |& f1 L
: I& H$ Z7 d# p3 x/ D “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 U: f& l' }* Q
: G/ w" a2 O1 g# e7 x “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4 z" J/ K2 T1 t/ B8 d8 J1 l: G" w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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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G7 b' I t- Z# [7 U9 W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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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X2 o0 L$ D1 d! o, y;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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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杜芳湖说,“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 a% A, W6 I/ v3 L, i4 U
; N+ X5 F) G2 I8 | “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 I; g& z+ ?7 s0 ?0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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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 I5 |9 m0 a/ d) b' z8 g
4 H1 ^- f" c3 `1 a& m4 O 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 / a9 \5 e) O3 O0 c+ n! e8 v% Q+ y3 p- X8 O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 % f g5 q4 H2 F% u8 T5 N6 v; j! C# k$ n: N/ H: b% K
“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 F% G s' T. E! s6 k3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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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 p* f# E. \0 ]2 C8 C% E4 E M5 q0 ?2 c
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 _" x! {% ?5 H1 A( O$ W' I; R ) }; N' ^6 }; O/ [( L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 O% r3 _9 a1 D* d, D/ x/ {/ U
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8 W5 R% M8 z' r# d% T5 s; s1 D$ B: K0 u( O1 ]5 A+ o8 @
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 - V' y( p* `( S- X' l9 ~$ r! v! n7 v2 L. {3 X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 * h4 M- r. m& t. F+ n, i0 |$ E1 c$ q ' C* e' |5 {: O' B' X1 _* N “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 2 c5 }5 M) K3 I, v" J / B O7 P; w5 T4 ~* h “这更像一种风格而非原则。所以说,脱离风格谈论技巧和运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进笑着总结,“现在德州扑克的主导玩法是松手玩法;很多人都愿意拿这些牌跟一个小注进入彩池;因此公共牌对他们来说就极为重要……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生应该更喜欢在公共牌没有帮上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凭借底牌取胜。” # A7 D# o/ M3 C6 m9 V8 u ) d/ l5 S. T1 v5 G" C/ S, Z3 K( c 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4 d! b# w7 T9 Y2 v
9 ]% A+ i; u9 y “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 m5 E1 e, r* A % z( n6 U8 K! L1 t6 B! J6 v2 P# p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 V$ l0 ~( ?$ k4 h; w) {; c" T8 L0 h, t" D
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1 B* i. U: _& M( G0 O, y3 e. } N; ?0 [5 K) j \' g/ B) q& j* b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 P) A, M6 \(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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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2 \: a& ^6 r, M7 U* n
1 U ~$ J* J+ N# S5 B8 Q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 c' S6 G9 @; X) y
A% O% n& Q! m$ X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6 W: a" s, M1 m1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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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 9 m$ j( b/ q, X: d & Y# X& y' F/ i- K “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 W& D/ V; r" n7 } . q* U+ E. F! e& s7 v 我点点头:“你问吧。”" m: x2 H0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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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4 F. h0 J! |8 r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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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6 T. G" i0 V( e1 r : V' w7 ]* ]! `- _4 ?! U 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 ' I% n) x) I# [; }0 O. }# |1 G3 E% U- e, N% H1 t8 s7 e$ Y* L
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 ( P! t/ k# q( a1 Q* F" }0 l ~, G" K
“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0 _9 ~5 e- ?* @( \- b% s" Q" x8 ^/ `/ o! N4 \6 W+ h. P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 O) G( [( F- {+ g* u! {0 s1 Y6 E; r1 N2 {: S
“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1 Q1 x) a9 a# \' H p1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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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 R/ u8 k% N8 _( S
6 ]! }" K i( [: G% f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4 N$ R; M( C; q' K1 a6 M
1 z) N+ {" G( U% q( O3 f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1 s9 E/ Y3 X: Y + r: _2 q0 C- R1 O2 c 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W# `3 m: p+ r
/ x9 s" a- e, H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 R8 D1 D2 l2 X. i8 g3 q) s8 Z * F ^0 g( j( J/ V 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 _0 C8 y' ?" b6 P# D; b / y* _, E$ \9 l8 t" Z4 j8 N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 \5 w z7 E g7 R6 C' M' E o/ s* V- z; v4 {! @2 e- `2 w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5 a8 ?( t: i, q8 e: b4 O/ E( P6 D0 D: A; X0 r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g2 h3 h$ o; t) q. f
% A$ o; ]* E; |" J/ p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 l' r3 ~& K- Y- g4 d! L) z ( I5 {* x. T1 H4 ]- q+ b 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1 x& a) v3 K( L* E4 e& G" a1 d 1 y5 N8 A6 r7 |" T9 _8 l 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m5 X! I0 h! Q* B. T7 O! n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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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6 \9 r* l& n1 ]. D# l* \& U* Q)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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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 \4 {7 h1 M6 D U+ F: n
# L$ d2 v( b0 A r9 H. k x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i. t% Z4 h; V# e7 D1 S
/ X& y# h% T% b; Q% h 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 * U8 E e; }1 K7 ?+ L ' d$ T5 J: D' g& ^ 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l j" w- M1 W" O( I
. M3 x, Z- O! j; b 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6 M( v" R7 X2 v0 m3 b3 l, M$ c( Y" N& g# f, Q4 |4 K
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 5 B. W4 ^; L6 Z' i . v8 m6 _$ a" o& G, A 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 6 x W# W( K I7 b: E 9 [8 s8 R, N) c- A( ^$ t/ A9 p! ~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 ) u7 A' O) \7 V* K5 [* ? - I. t+ ]$ U2 i “这是……”杜芳湖问。3 X" d# `& [' n; z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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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0 d" K1 e3 W4 r b, p3 L2 u3 j9 f 2 x! Q9 o# L! k/ B1 P; H/ |$ E6 ]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 a4 M3 t5 H) G* |( ~ 3 z3 l& v7 V- d2 G' }* y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8 y# `! K! q9 D! l* q!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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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 # ^, L. a+ S( m5 C7 J9 z. ~0 F, A6 q0 c F+ X( Z0 \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x* ~( u, ]/ {" x1 I w; I
# V) ?: s( |7 N4 R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7 y; A o1 m& d, H2 I' h(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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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 # J5 m# f; D# d: R. t9 w 3 j G% _, e) o/ ~) ~& H “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 z0 Z) ^* F- i# ?( a$ x' w, k I$ [ {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 `9 e+ v% P! T& f9 X- X& U2 `' X; w5 [2 ~6 z. h& L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 d, D# H5 Q
) G1 m4 g- ?6 K8 O; A) {9 j* C" p- G 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4 h; ^& r( B3 g- f5 y. n1 n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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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 7 t4 D5 o1 k8 x! _ & B$ ?0 L7 ? }+ Q# L) b 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6 T; o7 G; [% Z4 c3 r5 C3 H, C/ M5 X6 f, B" c, O( L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 P# K; ]/ K5 [, W" U2 [ y+ l( L, r5 k) y$ W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 j) D) y1 b3 s+ e- \6 O$ P* w # \8 }; J. I: c “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 ' l: V5 }" U" U; y % j# l' L. V0 ?( o( F$ m. E 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 @7 b' y: r# U! Q7 e3 U4 S $ e) m2 n+ c. w$ Q6 _1 o* M' w “为什么?” , L' E+ X" f9 N6 a+ { 5 K$ {+ Q" g! ?/ y4 _7 k+ x1 W3 ^% V 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 7 x/ j7 d* V! q: m4 Q : |% }6 J2 N3 V& o, h' R) v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 _1 a- }2 ]$ G& d7 y5 Z3 Z# x. ]3 n0 r4 \% t6 y4 ^( W& b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X1 f8 C7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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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4 G. ^7 X4 [1 Q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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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 2 n' j, a. o' e) y( E1 i% h& ~1 v: |1 ?# E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 F3 M0 B: \0 Q2 p/ m- U# [' ` ' H4 E8 I8 \! o' N' [7 D: V “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3 [) \+ q r: c2 ^
! E. v$ Q+ ]/ n 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5 i# T- D8 e* ?, T" Q1 s # g& p9 F8 g0 V0 f# y1 v! m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8 U7 y2 A- ~# @$ c+ u